“队长,据检测,的确发现了爆炸物。”
林木将检查数据递到江述面前,他现在忙的团团转,几个案子堆在手上。
他要在最短的时间了完成最多的案子,这样才能在明年回去。
这是对他的考验,更是对他们全组的考验。
“知道是什么吗?”
“还没查出来,尸检科说应该是炸弹,死者的内脏遭到了严重的损伤,胃已经被震碎了。”
即便见多了死亡,但再一次经历,还是会忍不住同情,看到女人焦尸的模样,他犯恶心。
江述正和林木往外走,突然闯进来一个人。
男人胡子拉碴,面色蜡黄暗沉,眼底带着浓重的黑眼圈。
西装皱成一团,头发像是许久没有打理一样,蓬头垢面。
没有昔日的矜贵,他像从地狱爬出来的一样,要人性命。
“我……”他的声音沙哑,喉咙干涩发疼。但他还是强撑着说:“我想见一见我妈妈,可以吗?”
林木和江述面面相觑,闻言才反应过来,眼前的人是沈牧景。
一夜之间,他年老了二十岁。
他们没有拒绝的权利,“她在尽头右转第二间房,你父亲在第一间房。”
“谢谢。”
沈牧景拖着沉重的步伐靠近,几十米的距离,耗尽他所有的力气。
通过玻璃窗,他看见了躺在床上的人。她早已不似以前的容光焕发,现在她只是一具尸体,了无生气。
手搭在把手上,他迟迟不敢进去。
有一瞬间,他甚至要逃离。愧疚、自责的他无法面对他的母亲。
这里一片寂静,他沉重的呼吸在此刻显得十分突兀。
一墙之隔,阴阳相隔。
他做了好久的心理准备,才推门进去。
她静静地躺在那里,此刻,她的身体已经被解剖了,细长的划痕从脖子蔓延至小腹。
已经看不清她的脸了,他的手停留在她脸上,声音颤抖,“为什么,连你也要离开?妈,你为什么不能等等我呢,我马上就要成功了,为什么你要擅自决定,为什么你要用死换我自由。”
他看见了那封信。
景儿,亲启:
当你见到这封信时,我已经离开了。
其实这些年,我什么都知道。沈鹤以为能骗我,从我喝下药之后。我就知道他在骗我。
沈鹤有一个儿子,叫沈穆,他在七楼,没有人能上七楼,因为他的儿子在上面。
穆儿是个好孩子,他并不知道这些。他也在那场车祸中,沈鹤说送他去国外治疗。我没有怀疑。
上个月我才知道,他被圈养在最顶层。他失去自由,只能被沈鹤肆意摆布。
虽说沈鹤做的这一切,是为他的儿子谋出路,但他伤害了太多的人。所以,他必须死。
我的身体日况愈下,我知道自己命不久矣,所以我不想拖累你。
我在沈氏那里装了炸弹,等沈牧景生日那天,我会和他同归于尽。
你不用愧疚与自责,药效发作时,像是有无数虫子在我的身体攀爬,他们撕咬我的每一寸皮肤。
这让我生不如死,所以,死亡或许是我的解脱。
在我解脱之前,就让我为你再做最后一件事。
景儿,如果我死了,请焚烧我的尸体,将我的骨灰撒向大海。我就囚禁了太多,早已失去了自由。所以我希望,死后我能获得自由。
等我死后,你要好好活着,沈氏交给你手上,我相信你会让它变得更好。
话说多了,你不要嫌弃母亲。希望来生你还是我的儿子,我们都在平常家,不要活在尔虞我诈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