带着墨迹的血从他伤口流下来。
再一扬手,那支笔又诡异地飞了回去,好像从来没动过。
但是车夫脸上的伤痕,还有橱柜上的黑洞,都能证明某些诡异的事已经发生过了,并非幻觉。
笔和人之间并没有丝线牵引。
看上去,她只是做了个简单的招手的动作,笔就有了生命一样,十分听话。
几个人看得眼珠子都要掉到地上了。
包括渴望变成血族的小孔雀。他好像明白了什么,指着哥哥磕磕巴巴地说:“你,你不是人……”
兰疏影没回答他,对车夫说:
“你现在有两条路,一是说实话,二就是死。嘿,你也不用担心寂寞,死后可以多在这里等一等……其他不愿意说实话的人,都会去陪你的。”
她全程没有看车夫一眼,只是盯着这支漂亮的钢笔,笑容端得是温和可亲。
一滴血从歪掉的笔尖落到纸上,配着这种温润无害的笑容,冲突感强烈。
并不明亮的厨房里,气氛变得凝滞而危险。
“这支笔本来很好用的……”
她惋惜地说。
主宰秒懂,它又施了一次法。
众目睽睽之下,坏掉的笔尖自己动了起来。
金属像是橡皮泥那么柔软,很快还原到初始的尖锐,这才固定住。
——主宰之前和她说好,摊开纸笔就有震慑效果,可惜在车夫这里没碰上成功率,所以,他俩配合起来,变了一场戏法。
她本该是沉稳守礼的管家,经过小孔雀磕磕巴巴的渲染,在众人心里,她就成了神秘而危险的非人类。
车夫终于受不住了。
他选择活命。
“机关,是我做的……”
他闭了闭眼,汗水从睫毛尖抖落,咬牙道:“从我负责重新装修那间浴室开始……每次进去,只要能离开她视线,我都悄悄地藏一点。”
蝴蝶夫人是一个谨慎的人。
任何人进入她的房间,都会受到她的监视,很少有不在她视线里的时候。
所以,这注定是一个漫长而艰辛的过程。
车夫藏好所有的机关零件,再悄悄地组装,却苦于没机会布置。
直到今天,他遇到一个好机会,蝴蝶夫人这次跟小孔雀去了隔壁!趁着没人在,他快速把砖面弄开……机关有点粗糙,而且只能用一次,不过这样也就够了。
因为兰疏影突然进去,要求搬开浴缸找她那枚“失踪”的戒指,随后两人被赶到的蝴蝶夫人呵斥。退出浴室之前,车夫按下了开启按钮。
下一次,踩上门口那块黑色方格的人,一定会触发机关。
·
听完车夫的作案过程,兰疏影忽然想到一句话:
“苦心人,天不负,卧薪尝胆,三千越甲可吞吴。”
他花了那么长的时间潜伏在目标身边。
平时,蝴蝶夫人出行,他要给她驾车,忙前忙后;
蝴蝶夫人在家,因为下人很少,体力活多数都是车夫在做。当牛做马,累死累活……
于是,兰疏影问出了众人都想知道的一个问题——
“为什么要这样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