姜小迢笑道:“强援可不敢当,不过李大哥他们屡屡不胜,都是因为运气不佳,而算命的打小便说我是常胜将军,是以今日由小弟领衔,不过是换换口彩。”
沈宸见这人小小年纪,谈吐却如同大人一般,也不禁起了戒备,只怕此人真有什么门道,转回头来和同伴悄悄商议,想要重新布置。大洪却道:“阿宸,你瞧这孩子才几岁大?便算他从娘胎里开始练武读书,又能有几年光景?我瞧定是李牛子他们输了不肯服气,想出下三滥的诡计,找一个五岁孩童故弄玄虚,来引咱们上当。咱们不如就以不变应万变,瞧他们能够怎地!”
沈宸听他说的不无道理,也觉李牛子等是故意寻个孩童冒充强援,引己方变换布置,好浑水摸鱼乱中取胜,自己可不能上他的当,所幸本方几个孩子本就比他们势强,就算有什么变故也能够应付,若临时变阵,反怕弄巧成拙,是以点了点头,吩咐众孩童仍按此前方位站好,沈宸自己是指挥的大帅,一名敦实的蓝衣孩子是为帝王守在城中,大洪和德胜作为先锋,其余又有两名孩童作为援军严阵以待。
这边姜小迢道:“这次咱们兵行险招,不要大帅了,林车和王雀儿做先锋,郭喜郭大哥、曲狗儿曲大哥和李大哥做援军,我来做帝王兼任主帅,大家一切听我调遣。”
他话音刚落,众蓝衣孩子纷纷大笑,连周遭围观的闲汉也有不少跟着笑了起来。原来这游戏的帝王一则需要干扰对方兵卒过河,二则危急时刻也要自己大显身手与攻进来的敌军角力,是以选出的都是孩子中最结实威猛的那个,这姜小迢不过五六岁年纪,又是人小力薄,如何能担当帝王这等大任?
虞可娉笑道:“小弟弟,既说是兵行险招,如何大声宣扬出来,在交战时刻出奇制胜才是正道啊。”
姜小迢道:“多谢姊姊提醒,但兵法有云‘战势不过奇正,奇正之变,不可胜穷也。’一会交起手来变化多端,我现下说的这些,对方焉知是实是虚?”
虞可娉拍手道:“妙啊,小弟弟连孙子兵法也都学过,看来这次是有备而来了?”
姜小迢笑了笑,不再搭话,陈爷爷开口道:“两国各就各位,战事开启!”两群孩子各出六人站在国城之中,其余孩子散落人群,暗暗为本方同伴加油鼓劲。
姜小迢往护城河前双手叉腰而站,他人虽瘦小,但昂挺胸之态倒也显威风,他对面做帝王的敦实孩童叫做王追,相形之下到显得憨蠢笨拙。姜小迢右臂一挥,道:“众将士听令,全体出列。”李牛子等五名孩童俱都单腿蹦到城外,在护城河口站定。
若在以往,沈宸早也下令各军出动,只因己方实力强劲,与李牛子等一对一角力毫不吃亏,但今日见了对方这等阵势,又听闻姜小迢熟读兵法,不禁有些胆小谨慎,向同伴言道:“咱们暂且按兵不动,瞧他要耍什么猴戏。”大洪颇不以为意,但既推沈宸为主帅,自也不好再行多说,只是憋嘴生着闷气。
姜小迢见对方毫无反应,振臂一呼:“林车、王雀儿,你二人先行渡河!”沈宸一惊,本方正严阵以待,此时渡河,几乎毫无胜算,不知对方此举有何深意,忙道:“众将护城!”两名蓝衣孩子顿时围在王追左右。
林车一马当先,单腿蹦入护城河中,王追举臂奋力向他推去,姜小迢力薄,不敢相帮,林车站立不住,登时摔倒,那已算“阵亡”了。王雀儿紧随其后,他身形灵巧,王追一推之下,竟借力转身,欲向前猛跳一步,另一个蓝衣孩子忙伸手一档,王雀儿再也支撑不住,右腿落地,也算“战死沙场”了。
沈宸舒了口气,大洪道:“我早知这帮泥腿子没什么特别,这般一上来就自折两人,后面哪里还有胜算,不如就此和他们放对,一鼓作气拿下便了。”
沈宸摇头道:“对方既已少了两人,咱们胜券在握,也不用急在一时了。”吩咐仍是按兵不动。
姜小迢虽见本方折了两人,但毫没退却,又高呼道:“曲大哥,李大哥,你二人再次渡河!”曲狗儿和李牛子听令蹦到护城河口。
王追知道这群灰衣孩子中,曲狗儿学过些皮毛功夫,李牛子则有一身蛮力,这二人是对方的王牌箭头,可比林车王雀儿难对付的多了,他眼瞅着曲狗儿蹦跳冲来,便拉开架势,拟与其进行一番角力,哪知李牛子突然连跳两步,在曲狗儿背后重重一推,这一下力气大的出奇,曲狗儿腾空而起,跃出半丈多高,从王追两臂之上飞过,他落地之时,左腿重重墩在地上,向前连跳数步,消解了一推之势,这才三蹦两跳回归本国。
围观众人都拍掌出一阵叫好,娄之英也不禁叫道:“妙甚,此计固然精妙,更难得是这位曲狗儿小兄弟落地时居然能单腿站稳,看来当是学过一些轻功心法。”
众蓝衣孩子见对方有人成功渡河,那等于已被占了先手,也都焦躁起来,大洪道:“我去和李牛子放对,来挫一挫他们的锐气!”
沈宸伸手拦住,正色道:“今日情形只怕不大对头,曲狗儿蹦越过河后眼看就要摔倒,但他三扭两跳后仍是站稳,显然此前已练习多次,这次他们有备而来,你冒然出去,别是着了他们的道。咱们眼下人多,料想曲狗儿也不敢攻进城来,不如就这么守着,看他还有何后手。”
大洪恨恨地道:“我就是看不得他们得意洋洋的模样,你瞧那小孩,如此趾高气扬,叫人看着好不生气!”其他蓝衣孩子因平日胜的惯了,此刻也都有些按捺不住,沈宸只做没有瞧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