虞可娉道:“是啊,赵公子本就是王府中人,难道你在府上,也和康掌柜有关?”
赵元申道:“我、我并非……唉,其实是今早张门房叫我,说有位老者特地寻到王府,要来给我……要来给我……给我提亲来着。说来大伙见笑,我今年已经二十五啦,可这些年一心读书,想要考取功名,娶亲的事便耽搁了下来。那老者和我讲说,他有个女儿,在书院见过我后,对我一见倾心,如今已做下病来,本来提亲这等大事,要和父母商量,但他叫我不要声张,只央我去看他女儿一眼,先解了她相思之苦,以后的事从长计议,我一时脑热,听信了他,便上了他的驾车,连他给我的茶水也毫不犹豫的喝了,没想到兜兜转转,最后竟又回到了王府之中。”
众人听他讲完,都忍不住偷笑,赵元申嗔道:“诸位有什么好笑?”
周殊道:“小兄弟,以你的样貌谈吐,如何会有女子一见倾心?这等谎话你也会信,只怕那骗人的康掌柜不知偷笑几回了。”
董学图怕越讲越尴尬,见虞可娉若有所思,忙岔开话题,问道:“虞小姐,眼下大伙都讲明白了,你可有什么高见?”
盛春林道:“有何高见先不忙说,我们都说完了,两位却还没讲,你们又是如何到王府的?”
娄之英向虞可娉望了一眼,将被康宝诱骗迷晕之事说了一遍,周殊冷笑道:“娄少侠是桃源观再世仲景的弟子啊,怎地也会被人迷翻?”
娄之英脸上微微烫,一来康宝久在泰坤堂,配药下毒自也是行家里手,二来他又是师兄亲信,关系非比寻常,自己对他没半点提防,这才着了他道,是以这时听到周殊揶揄,心里很不是滋味,只听虞可娉道:“高见小女可不敢当,不过听诸位讲完,我心里存一大疑,倒觉得十分诡异蹊跷。”
众人听她说的凝重,都竖起耳朵,等她继续剖析,却听虞可娉又道:“这疑问先不忙在意,我想听大伙说说,都说今日大家聚集在此,是因七年前王府中生了命案,然则此案到底为何,诸位可否见告?”
众人听她问起陈年旧案,都不住摇头,葛威道:“虞小姐,此案盛大人和赵公子最是清楚不过,咱们大都做了些细枝末节的旁证,赵公子则是亲眼目睹,盛大人更是当场缉凶,不如就让他们说说当日的情由。”
盛春林道:“便由我来说罢!当年我们赶来参加王爷寿宴,有不少人来自京城之外,更有许多当地客人喝的烂醉,当晚回不得家,于是王爷便收拾出四所宅院给人留宿,我等几个都住在这西花苑中,那一晚月明云淡,临近午夜时,王爷的爱女、郡主小姐不知因何跑来西花苑,被丽泽书院的学子卫东来瞎溜撞见,欲行非礼之事而不得,便将郡主刺死在花苑百岗山后!那时我正好在附近散步醒酒,听到有人惨呼便奔了过去,正撞见凶手行凶,于是将他当场擒获,可惜郡主却不得活了。此案直白简易,毫无曲折,王爷若因这板上钉钉的旧案召集大伙,那可真是奇了,是以我想他聚大伙在此,必定另有深意。”
虞可娉道:“那个学子卫东来,也是来参加寿宴、入住在这里的?”
盛春林道:“他是书院夫子的得意门生,确是参加了寿宴,但却不住在西花苑中,至于为何深夜会来,直到他被押监受审,也始终无人得知。”
虞可娉道:“此人行凶既被盛大人抓个正着,其他人还有什么旁证好做?”
董学图道:“当时我八人都在西花苑住,案后不过将当晚所见所闻俱都说了一遍,由此便做了人证,正如盛大人所说,这案子毫不复杂,此时多说也是无用,虞小姐适才曾说有一大疑,不知那是什么,可否早早见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