众人闻听皆是一惊,两名赃官被杀的传闻在两岸家喻户晓,百姓早已将这位来无影去无踪的侠士奉若神明,他们对甘祥、李劲松讲的官场是非无从分辨,但对这为民除害的大侠客却打心眼里钦佩赞同,这时听说便是此人,一个个脸上都现出崇敬之色。李劲松见众船客动摇,喝问道:“口说无凭,你想临时抱佛脚蛊惑民心,却有谁来信你?”
中年书生见百姓果然露出将信将疑的神色,叹了口气,道:“明知你是用计激我,但这次为了救人,也顾不得那许多了。我本想放你们得过,是你自己一心求死,今日只好再杀两个贼官祭天。众位乡亲,请看这是什么?”说着从怀中掏出两个瓦纽,众人仔细一看,原来正是两枚官印。
一个青年船客失声叫道:“是两位大人丢失的官印!原来他果真便是黄河大侠!”众船客都是一阵骚动,李劲松嘿嘿冷笑道:“好啊,得来全不费工夫,正好杀你个二罪归一。”
八字胡不等主人下令,将甘祥往地上一掼,飞身来战中年书生。中年书生眼见他拳脚齐到,叫了声:“来得好。”合掌上前迎战。那八字胡可比四个寻常官差厉害的多,出拳凌厉有风,步法沉稳灵动,饶是如此,却仍不是中年书生的对手。两人战了十来个回合,八字胡被一掌扫中肚腹,只觉五脏如翻江倒海一般恶痛难当,知道自己并非其敌,连忙跳出圈外,倚靠舱壁调气运息。
中年书生道:“你诱我出头,却只带了这等帮手,又怎能捉得我去?今番只怕连自家性命也要赔上了。”
李劲松淡淡地道:“原来阁下早知道了。”
中年书生见他毫不慌张,竟是一副有恃无恐的模样,顿时心下一震,重向四周船客看了看,一眼瞥见娄之英等众人,还道也是官府请来的帮手,心中暗叫不好,一把拎起甘祥的腰带,双腿一点,冲到舱门跟前,正想夺门而逃,却见门外伸出一对手掌,携挂风声朝自己面门而来,中年书生不敢怠慢,赶忙放下甘祥,举起双掌迎架,四掌相交之下,只觉对方内力惊人,急冲冲后退了几步,险些气为之闭。
李劲松哈哈大笑道:“逆贼,我千里追踪,早已布下了天罗地网,你且到窗边观瞧!”一拉窗棂帘布,众人无不大惊。原来此时坐船并未向对岸靠拢,而是顺流直下,重又驶入黄河河心,只因行的缓慢,舱内竟无人知觉。不仅如此,河面又排满了小艇小舟,上头有不少官兵手持刀枪弓箭严阵以待,将坐船困在了中间。船上众百姓见了这等阵仗,都吓得聚作一团,连大气也不敢出,娄之英等则暗叫糟糕,当此形势,任凭武功再高,冲出坐船面对滚滚河水也无从施展,众人低声略一商议,眼下只能静观其变,伺机而行事。
此时舱门亦已大开,有两人闯进舱来,其中正有和中年书生对掌之人。李劲松道:“两位上差,卑职已验明正身,杀害朝廷命官的,确是此人无疑。”
那两人对视了一眼,二话不说从左右同时猱身而上,和中年书生战在了一处。中年书生与先前对掌之人功夫在伯仲之间,此时以一敌二,那便远远不是对手,苦撑了二十来招,被一拳击中后背,仗着自己功力深厚,才没当场吐血,但丹田一口真气提不上来,四肢毫无力气,却已不能再战。李劲松看出便宜,抽出佩刀上前一挺,指在他的眉心道:“阁下还有什么话说?”
中年书生调匀气息,半天才说出话来:“你调来这许多官军和高手,原来不是要捉甘大人,是要拿我来着?”
李劲松冷笑道:“逆贼,今日便让你做个明白鬼。我有何德何能,能调遣这许多官军?这两位上官更是潞王府的高手,乃是杜严章大人亲自向王爷借调来的,实话便对你说,便是杜大人自己,如今也亲自到了,今日我看你是难逃公道!”
中年书生苦笑道:“连吏部郎中也都来了?呵呵,当真是好大阵仗,可也太瞧得起在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