田通一下子就坐在椅子上,双目失神。
既然是他叔父传回来的消息,此事定然是真的了。
没等噶了锤匪的脑袋当军功,反倒被锤匪噶了脑袋,成为震慑山西的资本。
“你仔细说说。”
王象坤稳住心神,想要知道贺今朝是如何取胜,击杀了田兆这个老**。
田家世代边将,可没少在背地里跟他攀附,尤其自己堂兄担任宣大总督的时候。
谁知道田兆是想要谋划山西总兵的位置,为此没少给京城的高官送钱打点。
这一次张鸿功进京勤王遭遇那种待遇,王象坤心中也在暗中怀疑,是否有田兆的影子。
结果田兆也身死,还是死在了锤匪手里。
“赏银五两,且先下去休息。”王象坤挥挥手,让夜不收下去休息。
“多谢大人。”
夜不收传回来的消息让这些人措手不及,城外锤匪喊的消息,竟然是真的。
厅内的嗡嗡声,让王象坤觉得心烦意乱。
大明朝积弱至此,堂堂山西镇副总兵,竟然被一帮农民军给宰了,着实是让他们不理解。
难不成田家是个纸老虎,只是外表看着强大,实则碰到火就被烧死了?
“王大人,去岁我等奉诏抽调大批精锐开赴京畿勤王。
如今山西地方兵力不足,处处闹贼,根本应付不过来。
莫不如我们效仿三边总督杨鹤,先招抚稳住这伙锤匪。
送钱送珍玩美女腐化贺今朝的战心,同时花重金拉拢贺今朝麾下的将领,分化他们。”
“不可。”
“有何不可?”右布政使宁瑞瞪着他道:“如今你能剿灭贺今朝这伙锤匪吗?”
这个时候没有人敢拍着自己的胸脯大喊,因为他们手里的兵马,可没有副总兵的家丁精锐。
宁瑞看着自己的侄子,见他摇摇头,便心里有底了。
既然打不过,莫不如把贺今朝拉入自己的阵营,宁家借此机会来取代田家在山西的势力。
只要把贺今朝拉到大明的官场上来,到时候是恶龙也得盘着,是猛虎也得趴着。
在官场上,他熟悉的领域内,玩死贺今朝一个小小的驿卒,那就是覆手之间。
宁瑞继续阐述着自己的理由:
“想当初蒙古俺答汗实力雄厚,如同恶虎,自从我大明与他互市之后,明蒙边境保持百年和平。
同时富贵的生活让蒙古右翼的大汉们全都成了废物,他们连林丹汗都打不过。”
王象坤瞥了一眼自己的搭档:“此事至少需要百年时间,难不成让这伙锤匪存在百年之久?
就算我们可以,陛下也不会允许的。”
“三边总督杨鹤都可以招抚流寇,我们为何不能招抚流寇呢?”
左右布政使开始针分相对起来了。
“老夫可以肯定,三边总督杨鹤的招抚政策必定会失败。”
王象坤看着宁瑞道:“招抚锤匪的钱从哪里来?
你以为一道赦书,略加赈济,就能把起义军遣散归乡里?
依旧充当纳粮当差的“良民”吗?”
“由俭入奢易,由奢入俭难,这些起义军尝到了拿着刀子抢肉吃的美好滋味,他们定然不会安心再当一个良民。”
王象坤一甩衣袖道:“吃了人肉的狗,只有拿刀打杀了,才能有效遏制其他狗也想吃人肉,你不明白这个道理吗?。
莫不是也想要养虎为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