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韩林,你要去哪里?今日赵大人当值,你怎么不来拜见?”杨涟见着韩林抱着一摞奏折离开,不由得皱起了眉头。
“没什么,与你杨涟无关!!”
韩林看了一眼杨涟,径直走了出去。
正常情况下,杨涟多少也要喊一声自己的字又或者是号,现在直呼其名,摆明了就是对自己的不尊重。
既然杨涟对自己不尊重,那么自己又何必热脸往冷屁股上贴?
再者说了,当初,赵南星让自己去怼皇帝,给皇帝难看,结果自己挨了一顿板子就算了,回来被同僚殴打的时候,赵南星就能当做完全看不到。
自然,韩林对赵南星也是恨之入骨。
看着韩林离开,杨涟不由得恨恨的咬了咬牙:“这个韩林真是越来越无法无天了,自以为抱上了张好古的大腿,真是越发的肆无忌惮了!”
赵南星却是气定神闲,甚至端起了微微有些凉意的茶杯喝了一口,这才缓缓的开口道:“文儒倒也不必如此,张好古此人过于刚猛,不知进退,定是不能长久,现如今,有皇上庇护,日后,迟早是要酿出大祸的!”
现在赵南星和杨涟之间倒是有那么几分的同病相怜。
至于原因,两个人都是东林党,两个人都是属于被张好古给暴力殴打过。
所以……
杨涟也是点点头:“这变法,需要的乃是大毅力,大勇气和大智慧,他张好古现在勒令三个月内交易的土地必须要归还给百姓,我看,光是这些,就能让张好古焦头烂额!”
这些地主士绅对于土地的贪婪,杨涟自然也是知道的一清二楚。
要他们把吃下去的地老老实实的吐出来,这是绝对不可能的事情,若是暴力执行,就要酿造民变,这个后果绝对不是张好古能够承担的起的。
现在赵南星和杨涟都有一种看乐子的冲动,就等着张好古捅出一个天大的篓子。
放下了茶杯,赵南星道:“昨日,我们元辅聊过,皇上被张好古这个小人给蛊惑的不轻,竟是把自己皇庄土地拿出来分给了流民,元辅担心,皇上下一步就要摊丁入亩!”
“这……”杨涟微微的皱眉,忍不住道:“只怕是不可能吧?”
“老夫也是这么认为,现在,张好古是不肯说,皇上也没有任何要摊丁入亩的意思,只是!”
赵南星道:“未雨绸缪,若是皇上真的要一意孤行,我们这些做臣子的总是要劝谏一二,若是皇上不听,我们也是尽了臣子的本份!”
“若是真的要摊丁入亩,索性就让他张好古搞下去!”
杨涟冷笑着开口道:“让他张好古去捅破天,等到捅出来一个天大的篓子,张好古一党这个毒疮也就是到了该挤的时候了!”
赵南星点点头道:“元辅也是这个意思!”
两个人还在聊着天,就看到一个书吏火急火燎的来到了赵南星的值班房,大声的开口道:“赵大人,赵大人,不好了,不好了!”
赵南星眉头一皱:“何事?”
这个书吏吞了吞口水:“是您真定府老家来信!”
赵南星眉头皱了皱,而后从书吏的手中接过了书信,一看到书信赵南星眉头一皱,上面居然带着几分血迹。
在看看,这是自己的亲儿子赵清衡的字迹。
一目十行的看过了信件的内容。
然后杨涟就发现,刚刚还是气定神闲的赵南星忽然间愤怒的拍着桌子叫骂起来:“张好古,我日你先人,我们家的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