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润泽精神一震,诧异道:“和离?开什么玩笑?”
古代社会实行许可离婚、专权离婚、限制离婚的制度。
反映在离婚方式上,以“出妻”为主,以“义绝”、“和离”和一定条件下的“呈诉离婚”为补充。
细节不用多说,不管是哪种离婚,在男尊女卑的封建社会里,妇女受着传统的“三从四德”和贞操观念的严重束缚,很难真正实现其离婚的愿望。
说白了,不管到底怎么离婚,女方注定都是要吃亏的。
再者说,王夫人那可是王家的人,王子腾怎么会这么容易答应贾政休妻?
周润泽沉吟片刻,心思转了转,抬头问贾元春道:“你们贾府这次应该大出血了吧?”
贾元春嗯了声,面若冰霜道:“贾家除了保留族产外,其他田产全都被母亲拿去送给王家了。”
说到底,她还是贾家的女儿,舅舅家再亲,哪有娘家亲?
周润泽皱眉道:“赦老爷那边会同意?”
贾元春道:“是舅母来了贾府,说如今王家因修省亲别院,花销巨大,要收回借给贾家的所有银子,贾家现在自然没有银子还,舅母就说用田产抵押。”
“舅母估计也提前预料到了大伯会阻拦,所以就提出给他五万两银子作为补偿,大伯不但同意了,而且还趁机和父亲提出分家。”
“父亲寻了母亲,想让她与舅母说情,母亲因宝玉之死,父亲曾全力相护,从而心生怨恨,郁结于心,不但不答应说情,反而和父亲吵了起来。”
“于是,父亲独木难支,心下凄凉,一咬牙就提了要和母亲和离,要不然就答应分家,并且也不答应将田产抵押给王家!”
周润泽叹道:“于是你母亲也顺水推舟答应了是吧?这事儿以我看来,定是你舅舅搞得鬼……”
看来王家在经过五姑娘被封为贵妃的巨大喜悦过后,同时也感受到了巨大的危机,要不然不会这么猴急着到处搜刮钱财。
要知道,以前王子腾因得了贾府的人脉和薛府的财力支持后,再加上他们自家几代人沉底下来的底蕴,才能快速的爬上高位。
那会儿王子腾虽然显眼,却还没处于风口浪尖之境,所以平时花销什么的,大多是别人送他,而不是他送别人,日子倒还过得安逸。
现在可就不同了,王家的花销顿时十倍百倍的与日俱增。
首先五姑娘成贵妃后,要维持宫中体面,就不得不大把的洒银子,那可是一笔非常大的开销,而且常年累月都要送去。
接着又是修建省亲别院,那也不是一点点就可以的,草草修建一下至少也要百万两银子起步,铺张一些的话甚至花个几百万两银也有可能。
最后就是王子腾这边了,他现在已是骑虎难下,不进则退了。
对他来说,也有两个地方需要大把的洒银子,一是朝廷中枢关系的维护,二是拉拢军中将领。
前者是为更进一步作铺垫,更多的是在为从边关调回朝廷而努力,因为只有调回来了,他才能拥有更大的权利,自保也好,其他也罢,都必须如此。
后者是稳住基本盘,手中握着军权,他才有底气往上爬。
他是从京营节度使调去九边的,要说他没有意识到危机是不可能的,所以估计那会儿他就已经在不声不吭的开始筹谋,想用什么方法再调回来了。
但以周润泽来看,王子腾是当局者迷,旁观者清,或许也是被权利蒙蔽了双眼,要知道别的权利都好说,但军权自古以来都是极为敏感的。
他要这会儿急流勇退还好说,他要这么一直贪心下去,既想回朝,又不想斩断军中联系,等太上皇一驾崩,王子腾结果只有一个: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