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余生的命运，会比失去顾封臣更惨痛万分。

这是在蓬莱岛时，神灵入梦告诉她的。

或许失去原本的力量，才只是神灵满足她心愿需要付出的第一步代价，后面还有更多。

她还会再经历一些什么，她不得而知。

如果梦境所映射出某种现实，那便是第二步。

现在跟顾封臣说那些话，也并不合时宜。

“算了，不用帮我上了，我们就吃顿饭就好。”盛夏夜抿了抿唇，掩去眼底的失落，随后朝服务生勉为其难地牵了牵唇角，“你跟同事帮我吃掉蛋糕，消化一下鲜花吧，可以吗？”

服务生仿佛意会了她此刻的心情，无奈地叹息一声，“小姐，心情好点，柳暗花明又一村。”

盛夏夜弯唇，“谢谢。”

又一村。

她恰巧看到远处从洗手间回来的男人，一身定制手工黑色西装，妥帖地衬着他修长完美的身形，黑发墨眸，原本清冷而白皙的面孔，自然地透出些许生人勿近的气质，而在跟她远远对视上的瞬间，如同春风轻拂过湖面而荡开一圈波光粼粼的水花，他的唇角扬起一抹淡淡笑弧。

她没有下一个村了。

此地就是尽头，正在朝她走近的男人，没有第二个了。

“上次给你打包的这家的蓝莓蛋糕，你不是说还不错么？”分明对面有座，顾封臣却依然选择坐到她身边，看着满桌的菜也嫌不够，皱着眉头，磁性的嗓音叫来服务生，又多点了份蛋糕。

他永远这么细致周到。

在外人眼里冷漠薄情的人，在郑家姐妹口中的负心汉，在她这里却从来少不了细腻与温暖，从刚见第一面起，再到现在，他始终如一。

“顾封臣。”

她低低唤他名字，声音明显有些闷闷的。

顾封臣戴上一次性手套，替她剥虾，先是嗯了声，然后眉心微微一沉，侧目看她，“怎么了，不舒服吗？”

盛夏夜摇摇头。

“那是怎么了？”他轻声笑了笑，“看你的样子，像是有心事，今天特意叫我来这个地方吃饭，是想跟我说什么？”

他若没记错，这里是很多小女孩心中的表白圣地。

很多女孩子都希望来这个城市最高处，与爱人一起俯瞰城市绝美夜景。

见她不说话，他勾了勾唇角，微微靠近她几分，能闻到她身上好闻的淡淡的果香，他失笑，“想跟我表白啊？”

“怎么可能？”盛夏夜往后退了两步。

与他靠得太近，他的呼吸喷洒到脸上，她的心弦就会扣得很紧。

他把手中剥好的虾放到她的盘中，而后，缓慢地摘掉一次性手套，那双深邃的凤眸中有暗流涌动，似在酝酿着某种情绪，忽然间，他看向远处，极小弧度地轻点下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