腊月二十五，凌晨，岁暮天寒，一群年轻人在街头久久徘徊着不回家。

钟文蔓东倒西歪，喝了十来罐啤酒走路都直晃，正好前面一只井盖，她下意识从那上面一蹦，结果脚却不慎扭到，发出一声闷哼，孤影顺势扶住了她。

钟文蔓仰起脸看着他，露出了一个憨憨的笑容，“谢谢孤影哥，我自己能走。”

她轻手推开他，正提起一条腿，又扯着神经痛，刚才肯定是扭伤了，疼得眼冒金星又要往后仰，盛夏夜跟秦苗担心得各自上前一步，孤影率先伸手揽住了她。

虚惊一场。

钟文蔓趴到孤影的肩膀上，手里还握着个空空如也的易拉罐，回头对着盛夏夜高呼，“喝，继续喝！”

盛夏夜无奈地撇了撇唇，看向孤影。

“我送她回去吧。”孤影沉默了两秒钟，把不安分的钟文蔓胳膊搭到自己肩膀上，钟文蔓个头不高不矮，但因为他身高一米九，她的胳膊这样搭上去画面就显得格外有些违和了，无可奈何，又只能把她的手放下来，让她先倚着自己。

她站不稳，他又一只手扶着她的肩膀。

“师傅，你们到家之后给我发条微信。”盛夏夜帮忙扶着钟文蔓上了出租，目送她们的车远去。

她回头来，秦苗跟赵奈一相视一眼，立刻伸手拦住一辆出租，赵奈一笑着说：“那我跟苗苗也先走了，夏夜就有劳顾学长送回家了？”

“让他送你们也行啊。”盛夏夜皱眉。

“这都已经打到车了，就不麻烦顾学长了。”赵奈一利落地关上车门，朝他们摆手道别，“开车注意安全哦，改天见。”

车子飞驰离去，路灯底下只剩下一男一女两道身影立在那里，地上拖着两条长长的影子。

夜晚的风吹得人清醒，耳边忽然没有了钟文蔓叽叽喳喳的吵闹声，总算安静了下来，盛夏夜无奈地弯了弯唇角，回头看向顾封臣，他灼灼的目光定格在她脸上，即便对视上的瞬间也没有要移开的意思。

她忽地心空了下。

一辆跑车疾驰离开，她看向他，“今天的事情谢谢你还有江城。”

他摇摇头，表示并不放在心上。

“着急回家吗？”见她又不再说话，他沉了沉目光，“要不走走吧？今晚的夜色，还不错。”

“好。”她点点头。

夜色浓而漫长，两人在路边走着走着，时不时能碰到叽叽喳喳吵闹的小朋友，时而又有骑着自行车飞快路过的年轻人，顾封臣拉住她的胳膊，让她走里侧，这才松开。

盛夏夜偶尔会偏头去偷偷看他。

但好像每次他都能精准地察觉到她的目光，很快就朝着她看过来，于是她只能用余光偷偷看。

“听苗苗她们说，你这次为了找我费了不少功夫，顾封臣，你其实不用对我这么好的，我现在什么都不能向你表示。”盛夏夜的心中有些不是滋味，因为那个梦境，因为自己身不由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