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想到自己并不卓越的外形，自卑的身高，在其他人眼中郑悠然是女神，只可远观，她大概从来都没看过自己一眼，所以才分不清他跟顾封臣。

像她这样的女孩，独自自主，念书时候就已经拿奖无数，有着足够目空一切的资本，也不需要看见他。但当初始终难以启齿的话，今天在这样浓浓的夜色中，哪怕此刻他正和当年远远爱慕着的人站在一块，两人的关系早已不似从前，但有些话，却仍然如鲠在喉。

“没事。”

良久，江城艰难地从唇齿中挤出这一句话，又不太自然地笑着补充了句，“新年快乐，你回家吧，外面风吹得冷。”

郑悠然却没动。

她看着他，没什么表情地问：“想跟我表白是吗？”

江城怔了一瞬。

他斟字酌句半天都没能开口说的话，郑悠然一下子就问了出来，他笔直地杵在原地，看着她，有些呆愣地点了下头。

郑悠然继续道：“那就说。”

江城看着她，一时间有些不明白她的意思，但她既然问了，就说明早已知道他的心意，如果刚才是怕表白完连朋友都没得做的话，此时此刻再不说，也依然是没得做了。

于是，刹那间，他双脚并拢，站军姿，又向郑悠然行礼。

“郑小姐，我江城心悦你许久，希望你能批准，让我做你的男朋友，我会敬你爱你疼你，给你肩膀做依靠，为你洗手作羹汤，别的男人能做的我能，别人不能的，我上天入地，也必须能。”

他的声音，铿锵有力。

眼神刚毅。

向她宣誓。

然后等待他的，便是如命运般的审判，看着沉默的郑悠然，他的心跳如同擂鼓，去最危险的位置缉拿罪犯他也没此刻这样心里不踏实过。

又是一道冷风刮来。

郑悠然扬起视线，缓慢地启唇，“你做的饭好吃吗？”

江城微愣，缓了缓才点头，“好吃，可以跟我家厨师相媲美。”

“会冲咖啡吗？”她又问。

江城知道她爱喝咖啡，口味刁钻，早已经从她秘书那里取过经，这个问题他回答得斩钉截铁，“保管你喜欢！”

“那好，批准了。”

江城正处于亢奋状态，忽地听见这句话，一瞬间耳边响起连续不断的轰鸣声，好像他的思绪被炸掉了，愣是缓了好一会，才意识到刚才并不是幻听。

而是她切实地回答了自己。

还是肯定回答。

他朝她走近两步，不由得扯开唇角发笑，又觉得表白的场合需要正式下，不该笑，又立刻调整面部表情，却忘记控制距离，直到鲜花撞上郑悠然，他才回过神。

声音柔和了好几度，却掩不住他此刻的欣喜若狂，“你真答应了？愿意做我女朋友吗？”

郑悠然看着面前这位几个月前强势闯进她枯燥乏味生活中，不断刷屏，反复出现在自己梦境中的人，哪怕他今天不说，按照她强势果断的性格，也会主动告白。

“答应了，不信吗？”她反问。

江城直言不讳，“不敢相信，要不然，你掐我一下？”

否则这真的跟做梦一样。

“好啊。”

郑悠然微微踮起脚后跟，在江城的脸颊上吻了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