严格来说,荀日照不算使团中人,只是一起同行的伙伴,江月白虽无证据,已感觉到东方不觉对这位荀圣子的兴趣相比先前淡了许多。袁人凤与安道容现下还在跟着东方不觉争取支持,要是让他们确定坑害他们的鬼狐就是东方不觉本人,免不了一番闹腾,荀日照掺和进去有百害而无一利,有他回圣王城陈述始终,终究能限制一下东方不觉的过激行径。
荀日照摇头道:“我会让行宫带我的手书回圣王城。”
先前他与袁人凤,安道容早已来了一次联名上书,可直到现在,中圣域的天神会与荀氏本家也没有动静,显然效果不是很好,再来一次显然也是一样,可若这封信完全属于家书范畴,荀家的未来如今已系于荀日照一身,荀家再置身事外,也得对东方不觉做出防范。
江月白喟叹道:“你本不需要再掺和这事。”
荀日照正色道:“东方不觉狼子野心,既然察觉,我便不会置身事外。”
“那就这样吧。”
江月白眼神扫过一直沉默的雨行宫,一路上她一直秉持着荀日照的护卫之职,然而面对的敌人往往在她的实力范围之上,使得相对无所作为的她愈发寡言,但心中的斗志却是愈发旺盛,眼下荀日照做出了决断,她也做好了穿越东圣域东部的准备,当即道:“明日返程,雨姑娘仍与使团同行,如何?”
“东圣域东部已是鬼狐的天下,还是万事小心为上。”
雨行宫踌躇片刻,见荀日照点头,最终没有拒绝。
将之后的事宜安排妥当,江月白心中亦轻松不少,当即对向凌霄微笑点头,后者亦回以一笑。
圣人传承之间或许可以毫无交集,但既然相遇,约定同行,哪里有不交流一二的道理?
……
当夜,青天寨。
对青天寨的所有人而言,今日诸事带来的精神压力都是极重,除开巡逻之人,大部分人都沉沉进入梦乡,以这最原始的手段平复内心的波澜。
青天寨的后山历来是需要防范的地域,上午就曾被一群修行强者突袭,值此多事之秋,守备更加森严,可现在别说青山行者了,连一个小卒都不曾驻守。
因为青天寨大当家正在此仰首观星赏月,月下红衣若惊鸿倩影,周遭任何人一见此幕,便知她的所在,而在青天寨里,相比于弱不禁风,几乎一碰就残的二当家,大当家从来不需要任何护卫,君不见那山洞中如今屁都不敢放一个的所谓凶兽,先前都不敢与那些贼子互通声气?
而当另一人步入这副景致之中,就如波光粼粼的碧湖被乱石砸出一片片散乱浪花,先前的和谐美感一瞬崩坏,令原处观望的小卒们很是不满,短暂的不满后,心中又不免多了几分期待。
静谧山林,花前月下,本是引人遐想的好景,可不论大当家还是那破坏景致的青年男子,当静谧成为肃杀之时,没有人会将其与风月再有联想。
“长青山脉果然风景独到,群山包夹之下,也有如此平坦的地方。”
江月白环顾四周,啧啧赞叹。
向凌霄颔首道:“当地人称此处为平崖,便是如此,闲暇时分,这里是我的练功之处。”
江月白会心一笑,礼法作为一种类似神域的法则,针对的是人而非天地灵力,绝非需要实地演练的功法,既然传自礼圣的礼法并非她的主要手段,青天寨大当家的真正实力又在何处?
江月白拱手,流云气劲于周身涌动,充盈血气强压一方天地,刚猛强势之余,更有变化万千之态,早先镇压东方不悔的强横实力就此一览无余。
他们没有人率先提出这场切磋,可彼此都心知肚明。
圣人法无强弱高下可分,但修行圣人法的人不同。
既然双方都对对方感兴趣,战斗就是最好的选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