孙传庭的奏对,比召见卢象升更让崇祯高兴,洪孙两人能不计荣辱,一心为大明,难能可贵,如今强军在手,以神兵卫几个首领的话来说,收复辽东不过是杀鸡用牛刀,一个师一个师的成军,崇祯感到自己的腰杆子一下子伟岸挺拔,就连平时那些鸡蛋里挑骨头的腐朽,近来也大大收敛,很少连篇累牍上折子指桑骂槐,实力决定一切,孙传庭说的没错,只要英国公张之极亲率三万新军进驻京师,自己就再也无所顾忌,那些看不顺眼的家伙,就等着朕来收拾吧。
崇祯这边在摩拳擦掌准备大干一番,清军皇太极那边也在厉兵秣马,准备一举消灭明朝的所谓新军主力,老对头卢象升沉默了两年之后率军来到宁锦,一路卡伦哨探早早报到中军大帐,和新军外围警戒缠斗的结果是,付出了十多名勇士的性命,全火器军队,确认无疑,后面陕西山西等地细作回报,孙传庭三万多人马也在赶来,六七万明军,和皇太极臆想中调集一二十万前来应战,相差很多,对于数十万满蒙联军来说,这点人还不够塞牙缝的,可多尔衮皇太极心里有些清楚,大明两年来倾全力打造的这几万人马,肯定比以往明军强悍许多,从一路哨探无法靠近就可以看出,火器的威力提升不少,只是崇祯皇帝为什么派两个拼命三郎过来,而是不是派一向稳健步步为营的洪承畴来,有点意外,按道理整个明军的实力远不如清军,以往都是亦步亦趋,不敢正面对决,派洪承畴这样能保存实力,稳稳当当来和自己搞消耗战的人才应该是首选,可这次竟然破天荒派了不要命的的两个急性子来,这不是正中自己下怀吗,满蒙联军数十万人马,每天消耗万余石粮草,说实在的,最想一战定乾坤的是自己,大明地大物博,后勤粮草源源不断,更应该比拼耐力消耗,而不该是两个急先锋,难道明廷真以为靠短短两年训练出来的士卒,一夜土鸡变凤凰,能抗得住大清铁骑的暴击?
皇太极没亲眼见过怪兽军队,仅仅找当事者详细了解过,惊天憾人的巨大爆炸,肯定是超量黑之火药,尖头弹丸,是大明工匠改良了铅弹,连发火铳,想来就是三眼铳的兄弟,他到现在还是不大相信,巨大的精铁打造怪物能爬行,诸多工匠不敢欺骗自己,无论如何没有牛马拉动,铁自己是不会动的,一门红衣大炮都要上百人拉动,更别说一坨更大的铁坨坨,唯一的解释是这些怪兽里面是木头做的,外面包一层铁皮,几十个人在里面推动,既可防止弓箭,又可以缓慢攻击前进,和攻城车原理一样,它的弱点就是怕火,所以这次皇太极几乎胸有成竹,准备用火攻来瓦解这些怪兽,不得不说这个时代后金统治者的智商的确超过明朝皇帝,如果他能想到用燃烧之瓶,猛火油之类的,绝对是妥妥的战车克星,尤其面对早期的铁甲战车,绝对有效实用,关键是时代的局限性,限制了游牧民族的想象力,想用普通火箭火药来攻击臆想中的木头车,必定犯了战略战术上的大错,可以说是皇太极的一厢情愿,暂时让他感觉胜券在握。
多尔衮部下和怪兽军队直接交过手,损兵折将,战果渺渺,还没能看清是什么摸样就输了,反正那种震耳欲聋的爆炸声,到现在想起来都后怕,比天上降下炸雷还可怕,大清勇士在连绵不绝爆炸声中无能为力,人仰马翻的场景仿佛就在眼前,随处飞来的弹丸一片片割韭菜一样放倒骑兵马匹,和大明烧火棍一样的火铳绝对不同,所以在感受皇太极自信满满的同时,多尔衮则多留了个心眼,就两个字:靠后!不能像以前那样事事争先,而是该让皇太极手下或者蒙古人先上,消耗掉明军的炮子枪子,自己才能浑水摸鱼,别看对方只来了六七万人,很可能并不比十数万大清勇士差,不要命的卢象升和孙传庭前来,必定有一场恶战,而且很可能明军会一改往常的对峙,不顾一切发动攻击,自己必须十二万分小心。
鳌拜苏克萨哈索尼鄂必隆这些大清能征惯战的将领,一听说明军已然火速到达宁远城下,纷纷前往大汗帅帐要求领兵出战,皇太极却并不急于决战,反而要求他们后退,暂时远离大明新军,他的意思很简单,让蒙古寨桑所部数十万人先上,远远围住即可,掂量下对面几斤几两,等孙传庭的人马到齐了,再来个一锅端,彻底解决明朝的依仗,现在还是放长线钓大鱼为妥,不急于一时,搞得几个心急如火的将领一肚子怨气,什么时候大汗变得如此畏首畏尾了?明狗再怎么滴,哪次不是被自己压着打?更奇怪的是,多尔衮多铎阿济格三兄弟也是一言不发,就连豪格这个愣头青也不作声,见了鬼了,都和以往唯恐落后判若两人,几十个清军将领理解要执行,不理解也要执行,有疑惑有怨气也得听大汗安排。接到军令,正在虎视眈眈准备冲锋陷阵的诸多清军将领,纷纷后撤,留下的空挡全部让给了蒙古臊鞑子,于是宁远,塔山杏山松山到锦州一线,成了数十万蒙古军的地盘,密密麻麻的营帐绵延数十里,就等着卢象升孙传庭两个来自投罗网。
老丈人寨桑带来的牛羊肉,很让皇太极满意,诸多满蒙将领此刻都在汗帐里大快朵颐,汉军旗孔有德尚可喜他们自觉地坐在末尾,名义上他们算是王,事实上他们连一个清军游击都比不上,即使是老汉奸范文程,在大清贵族面前,也是想打就打想骂就骂,没有半点地位,所以每每朝议,都是躲在角落里,不敢惹人注目,夹紧尾巴做人的道理展现的淋漓尽致。
此次随皇太极来到锦州城下,清楚知道皇太极要他们用大炮轰开宁锦防线,对于传言中的怪兽军队,他们内心一直都忐忑不安,清军四次入寇,被明军打了个大败亏输,清军好多将领认为是轻敌中了埋伏,孔有德他们却不这么认为,明军的实力一清二楚,根本没有能力强抗数万清军,只有一种解释,那就是传言七八分是真,的确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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未知力量在帮助大明,而且都是自己不知道的强大火器,对于大明的财力,他们并不象清军那样怀疑,毕竟地大物博,崇祯倾全力打造一支火器军队,并非不可能,所以这次虽然携带有上百门火炮,他们依然不像清军那样乐观,尤其听说孙传庭卢象升两个疯子带兵前来,内心更是感到莫名的心惊胆战,别看卢象升只带了三万人,他当年一万多人就敢面对三十万流寇横冲直撞,直到彻底击垮为止,孙传庭也差不多,数千人就敢迎战十万人,大明那么多文官武将,能让人佩服的真不多,而这两个督师就是凤毛麟角的存在,他们的到来,加上关宁军,本就是一股不可小看的力量,因此清军将领争相请战,只有他们几个萎缩在后面不敢作声。
即是皇太极大舅子又是丈人的科尔沁大贝勒寨桑,对于自己这个妹夫兼女婿是又爱又恨,要不是大明国势日衰,他真不想跟着女真人混,可惜打又打不过,跑又跑不掉,好在几次跟着女真人入寇得了很多便宜,算是有所补偿,也不枉赔了妹子和女儿,可惜第四次劫掠大明栽了跟头,损失了近两万人,这次皇太极急调他前来助阵,完全是看在皇太极倾巢而出的份上,十几万凶残的女真人,就大明那点家底,他不认为能扛住,联军胜券在握,所以东拼西凑,说动了几个蒙古部落,一起来顺道捡漏,当然作为女真人的炮灰,也知道自己要干最苦最累的活,必须充当皇太极的人肉盾牌,所以皇太极命令自己手下收缩,让他前出挡在前面,并不感到意外,毕竟这次自己手下二十万人马,面对只有几万的明军,应该没什么问题,只要拼死挡住明军的进攻,后面的油水就有得捞,说不定自己这个狗女婿一高兴,直接赏赐几座城池给他,大明城池哪怕再穷,也比大漠里风餐露宿靠天吃饭强太多,于是这几天一改往日靠后观望的习性,亲自布置营垒防线,狠狠处置了几个骄横的蒙古将领,他要让明军和清军看看,两百年来黄金家族并没有没落,还是有能力反攻中原的。
大部分清军将领并不知道新军详情,皇太极和多尔衮也只是依靠细作的回报,封闭式训练,全火器装备,比明军精锐,仅此而已,卡伦哨探的回报也证实了这股新军不同于明军,外围游斗没占到丝毫便宜,卢象升孙传庭不比谨小慎微的洪承畴,皇太极料定这两个人绝对会率先发动攻击,正好是大清所期盼的,只有让他们不顾一切往前冲,在蒙古炮灰的不断消耗下,所谓新军的实力才能一览无余,到时再寻出破绽,一击即中,将大明这点家底全数歼灭于此,现在只要耐心等待,按皇太极的预料,明军不出一个月,一定会有所动作,以解锦州之围,不需要我大清勇士去挑衅,鱼儿自己会送上门来的。
孙传庭觐见皇帝,拿到了尚方宝剑,乘第二师在京师驻扎,补充给养的空挡,拜见了在皇庄的诸多同僚,与神兵卫几个首领一同探讨了辽东局势,陈之伟峰杨嗣昌洪承畴都担心笔架山的安危,对于历史上笔架山粮草重地,被阿济格带军攻破,以至于军心动摇,不得已后退,才导致十三万明军土崩瓦解,这段历史,陈之伟峰没有隐瞒,直接指出了这里必须加强,虽然不再是新军后勤所在,可也是关宁军屯粮之所,现在不需要关宁军出战,正好可以让他们派出重兵看守,另外范小武将派出数艏炮舰前往助战,也可为新军补充消耗,关键是天寒地冻,明末时期天气异常寒冷,此刻离海岸不远的三座小山必然已经封冻,需要新军派出部分士兵埋设炸药破冰,这个任务只能交给孙传庭了。
总的战略是,两路新军,卢象升部攻破清军大营之后将直插沈阳铁岭抚顺,并进军吉林黑龙江,孙传庭所部则转向营口拿下盖州金州,并相机攻下辽阳丹东等地,同时在济州岛的武士集团,加上部分海军从南往北攻入朝之鲜,最多半年时间彻底解决东北问题,并把朝之鲜并入中华版图,不再给后世添乱,关宁军和九边明军的任务就是拦截败逃的蒙古军和清军残余,不过对于此次大战,神兵卫的意思不要赶尽杀绝,减少杀戮,能逼降俘虏最好,条件是可以整编制保留八旗,但必须离开东北,神兵卫会在旅顺和营口建立营地,整编游牧民族,将他们分批派往海外,这一点需要两个督师齐心协力,不要报仇心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