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宵月脸上这条伤疤意味着什么所有人都知道,妈妈在沈宵月的房中哭了一夜,郎中也来过了,这样深的伤疤,怕是这辈子都好不了了。
等所有人走后,沈宵月抱着角落中吓得哭泣的梵音,终于哭出了声来。
“阿音,我们解脱了,我们终于可以离开了。”
“阿音,你再也不用受苦了。”
几日后沈宵月给妈妈留下了自己半数的银钱,带着小梵音离开了翠云楼。
他们在京郊一个小村庄置了一个不大不小的院子,娘俩过上了几年来梦寐以求的安稳生活。
沈宵月原本想的是极好,她们安置下来,自己找个正经营生,哪怕是在酒楼帮工,或者是缝补浆洗也都能生存下来。
可谁知天不遂人愿,她以为的好日子还没有来便已经看到了尽头。
村子里的人对他们避如虫蛇,她是青楼里出来的姑娘,孩子更是连父亲都不知道是谁的野种。
甚至村子中更有不少从前去过翠云楼的人,他们因为银钱不足,素日里连沈宵月的面都见不到,如今成了不要钱的,还烂了脸。
起初的时候几乎日日都有人找上门来。
要么是村里寻衅滋事往他们院子里扔烂菜叶的妇人婆子,要么是张上门来欺辱沈宵月的男人。
沈宵月告诉梵音要忍辱负重,不能主动去惹事,只要她们还了口动了手,就真的没有办法在村子里活下去了。
“阿音你记住,忍一时风平浪静,她们都是口上之能,能做的也只有这些罢了,过个几年便都会过去的。”
梵音不理解,问沈宵月道:“娘亲,我们才是受害者啊,我们好不容易离开翠云楼,为什么大家要这样骂我们。”
沈宵月笑笑,捏捏梵音肉乎乎的小脸:“因为他们都很闲啊,就如同你素日里没事了便要去数数蚂蚁一般,他们无事做的时候便总要找点东西来消遣罢了。”
“阿音,你一定要快快长大,长大之后嫁个好人家,莫要步母亲的后尘,这样母亲这番筹谋,这张脸才不算白白废了。”
梵音看着母亲面上那条赫然的伤疤,心中隐隐作痛。
半年之后大家兴许是骂的多了,便也就消停了不少,至少他们现在出门没有人朝着他们扔烂鸡蛋菜叶子了。
梵音在镇子上的一家医馆找了个差事,跟着郎中学习一些医书,虽说没有工钱,但是沈宵月说了,好歹是个傍身的本事,以后也不至于饿死了。
沈宵月便日日编竹筐拿到镇子上去卖来维持生计,她那一双纤纤玉手,不过一年就已经遍布老茧。
日子虽然过得艰难,但是他们母女也算是快活。
“来阿音,最近攒了些银钱,我到镇子上去下了块猪肉,给阿音包了茴香娇耳吃。吃了娇耳的阿音,便会长成一个大姑娘了。”
“阿音不需要长的太漂亮,太漂亮的女人都很危险的,你只需要健健康康的长大就行了。”
“阿音,等阿娘有钱了,就开酒楼!还要开青楼!把那些臭男人的钱都赚回来!咱们再好好潇洒一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