营帐里,徐将军正在思考何锡元问的话,他受伤了,妻子当然会伤心难过。基本上,徐将军受到一些小伤,都不说。
像徐将军这样身份地位的人,他们的儿女留在京城,父母留在京城。那都是为了防备他们在外面有其他的动作,避免他们叛国。
有的将军成亲之后,妻子和儿女一起留在京城,他们在外再另外纳妾。
徐将军确实也有确实,但是他跟徐夫人的感情极好。徐夫人还放下儿女陪着他到西北,徐将军又怎么可能对妻子不好。
“一点小伤,就别唠叨了。”徐将军道,“时间长了,你就知道,战场上,多的是意外。”
哪怕是将领,那也可能遇见危险。
“去吧,去休息,明儿,你就去见见你哥哥。”徐将军道。
“明天去就明天去。”何锡元无奈,这个时候跑去,确实也不合适。
等到第二天,天还没亮,何锡元就出发了。他还不知道何锡辰住在哪边,首先想到的也是先去柳家。
一大早,柳家才开门,姜婆子就见到何锡元蹲坐在门口。
姜婆子还没有见过何锡元,只觉得这个年轻人很奇怪,怎么坐在他们的门口。
“你……”
“我是莲妹妹的未婚夫。”何锡元一点都不觉得有多羞涩,这就是现实。
柳父去军营给柳延敬送吃的时候,就说了买了下人。柳延敬跟何锡元提过一嘴,何锡元就记下了。
姜婆子没有听主人家说县主有未婚夫,但是她瞧着眼前的少年郎还算贵气,便回去禀告主人家。
柳父一听,就知道是何锡元来了。
“让他进来吧。”柳父道。
“是。”姜婆子应声。
何锡元成功地进到院子,他一进到院子,就看到柳玉莲在摆弄丝线。
这一段时间来,柳玉莲为了制作这些丝线起得都比较早,得看时间,也想着快点做好。
“吃过早饭了吗?”柳玉莲问。
“还……还没有。”何锡元原先还不觉得怎么饿,听到柳玉莲的问话,就觉得饿了。
“正好,也都没有吃早饭,一起吃。”柳玉莲笑着道。
这么早,柳家人都还没有吃早饭,准备地说早饭还没有端上桌。分量不多,那就再做一些。
“好。”何锡元想到了他的兄长,“我哥他是不是来过了,他有没有说什么?”
何锡元小心翼翼地观察柳玉莲的表情,就怕自己的兄长说了不该说的。自打兄长双腿废了之后,父母难免就想着培养他这个嫡次子,何锡元有时候就觉得对不起兄长,他根本就没有想着要继承世子之位。
何锡元还有些怕他的兄长,兄长原本是一个很厉害的人。他来西北,他也没有多跟兄长商议,就怕兄长是个过分孝顺的人,不肯让他来,他跟母亲说了一下,害怕这些人来劝说他。
他不想听那些劝说的话,早早就跑了。
“他是他,我是我。”何锡元连忙道,“我的亲事不是他能做主的。”
“是,我是不能做主。”就在这时,有人推着坐在轮椅上的何锡辰来了。
何锡辰原本就想着他这个弟弟知道他来了的消息,可能弟弟很快就赶过来。这不,他让人盯着柳家一下,这还没两天呢,他的弟弟就来了,还蹲坐在人家的门口好一会儿。
“大哥。”何锡元道。
“还知道我是你大哥啊,过来了,不先过去我那边,就想着我是不是要帮你退亲,是不是?”何锡辰问。
“这也不能怪我,那不是……”何锡元又看向柳玉莲,“莲妹妹,祖母是不喜欢你们家了,但我喜欢,不可能退亲的。”
何锡元知道这一件事情瞒不住柳家,柳家的人迟早会知道成国公府的老夫人不满意柳玉莲。老夫人想着退亲,何锡元不可能想着退亲。
“对了,大哥来是找神医治腿的吗?”何锡元又看向他大哥,“该找找,大哥的腿一定能好。”
到时候,老夫人就会管着何锡辰,而不是多跟着他这个嫡次子。何锡元暗暗想,兄长的腿必须好。
“你还是跟小时候差不多。”何锡辰笑道。
这个弟弟以前就喜欢说:有兄长在啊。
当然,这不表示何锡元不努力,相反,何锡元很用功读书。因为何锡元知道成国公府不是他,哪怕他是嫡次子,到最后分到的东西也不可能很多,所以何锡元就很努力。
何锡辰曾经一度以为何锡元迟早要给家里考一个状元回来,没想到何锡元弃文从武。
“放心,我这个兄长管不了你的亲事。”何锡辰道。
因着何锡元兄弟来了,柳玉莲干脆拿出之前做糕点的粉,事先准备好了粉,蒸起糕点来方便。柳玉莲就是蒸了一些晶莹剔透桂花糕,有的糕点里放了一些草莓干、葡萄干。
柳家才种葡萄,葡萄没有那么快长大成熟,柳家是从外面的铺子买的葡萄干。
待用过早饭之后,柳玉莲又去弄那些丝线。
何锡元就想要去帮衬柳玉莲,柳玉莲就教导何锡元要怎么做。
“用力扯,也可以拿着一把剪刀试一试,看看能不能剪断。”柳玉莲道,“你得看那边那一盆的,其他盆里的丝线还没有好。有的一根,可能只有一小半好的。”
“剪刀剪不断?”何锡元惊奇,这些丝线看上去就很普通的样子。
“对。”柳玉莲点头,“用了那么多药水浸泡,制作出来的丝线就一点点。小心放着,别让那些丝线飞走了。”
何锡元的兄长何锡辰就坐在一旁看着这两个人摆弄那些丝线,看弟弟用力扯断了丝线,看弟弟皱眉道样子,弟弟脸上的笑容也多。
这个弟弟要的从来就不是什么成国公府。
再等等,去府城买药的人也该把药带回来了。
何锡辰低头看向自己的双腿,双腿能好是最好不过的,不能好,那也没有什么。这么多年过来,他早就做好心理准备。
何锡元看着地上的那些盆,他就老老实实坐在柳玉莲说的那个盆旁边。
“还真是剪不断。”何锡元睁大眼睛,“这不是普通的丝线吗?”
“对,就是普通的棉线。”柳玉莲点头,“我和娘用棉花做成的棉线,用其丝线也可以做,比如麻线,蚕丝,都可以。就是要浸泡这些药水,成功率也不是很好,你猜猜这些丝线耗费了多少银子?”
“一百多两?”何锡元不懂得,他就知道外面的丝线没有那么贵。
“你面前那一盆丝线,还不算之前拿出来的不行的,确实花了上百两。”柳玉莲道,“但这一点丝线还不够做护甲的,要想弄到足够多的丝线,就得重复制作丝线。到目前为止,耗费了上千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