冬洪嘿嘿一笑,掏出一个布袋子,低声道:“若是饿了,先将就这吃一点吧!”
舒甜愣住,她接过布袋子一看,竟然是干粮。
舒甜哭笑不得:“原来你们早有准备。”
难怪其他人从不喊饿,估摸着是他们都知道,夜屿是不会停下来吃饭的,于是便备好了干粮,没有指望中途用膳。
舒甜道了句:“多谢。”
便拿着布袋子,缩回了车厢内。
就这么一会儿,她的脸都被吹得发凉,看上去有些泛白。
舒甜从布袋子中拿出一块干粮,看向夜屿:“大人要不要尝尝……”
舒甜美目微张,话语戛然而止。
夜屿两根手指,正捻着一张白纸,看得认真。
舒甜低头一看,自己方才的画作,已经不见了——显然,已经到了夜屿手上。
舒甜眼角微抽。
她伸手要夺,夜屿微一侧身,舒甜便扑了个空。
舒甜无奈:“大人怎能不经人同意……就、就偷看我的画作?”
夜屿放下白纸,淡淡道:“这也叫画作?”
舒甜:“……”
夜屿的目光落到舒甜身上,似笑非笑:“那你为何不经我同意,就偷偷画我?”
舒甜面色一僵。
她小声嘟囔道:“这……上面又没写名字,大人怎知我画的是你?”
夜屿长眉微挑,低头看了一眼。
白纸上,一个身形圆润的男子,穿着臃肿的飞鱼服,正襟危坐着,闭目养神。
因为是马车行进过程中画的,所以五官歪歪扭扭,简直奇丑无比。
夜屿凉凉道:“这画中飞鱼服上的图案,整个云朝,只有锦衣卫指挥使能穿戴。”他勾起唇角,眉眼微动:“你这是盼着锦衣卫指挥使换人?还是咒我长胖变丑?”
舒甜倒吸一口凉气。
她脑子飞转,勉为其难挤出一个笑容:“大人误会了……大人您丰神俊秀,卓然出尘,令人心向往之!我想试着画下您的尊容,但无奈能力有限,这画未能表现出大人风采之万一,惭愧,惭愧。”
舒甜笑得人畜无害。
夜屿饶有兴趣地看着她,没说话。
倒是车厢外的冬洪,“噗呲”一下,笑出了声。
夜屿:“我竟不知,你不但厨艺了得,就连拍马屁也信手拈来。”
舒甜心道,以前开无名饭馆时,时常遇到难伺候的客人,每次可都是她出马拿下的。
但舒甜自然不敢说夜屿难伺候,她从善如流地点点头:“多谢大人夸奖。”
唉,若是能吃饱点儿,就连拍马屁,都能拍得更顺流点儿。
舒甜扒拉下一块干粮,塞进口里,味同嚼蜡。
她一脸生无可恋。
马车缓缓停下。
舒甜下了马车,将布袋还给冬洪,笑道:“多谢冬洪大哥。”
她声音清甜,喊得人如沐春风,冬洪憨厚一笑:“董姑娘别客气,下次饿了别忍着,直接找我便是。”
舒甜有些不好意思,只得红着脸笑了笑。
夜屿自车上下来,他淡淡瞥了一眼冬洪手中的布袋。
布袋里依旧鼓鼓囊囊,看起来硬邦邦的。
众人下马休憩,冬洪将马儿牵到一旁喂食。
这一处山间,水丰草美,河水潺潺流动,微风一吹,令人心旷神怡。
舒甜走到河边,撩裙蹲下,伸手探了探河水。
越往南走,天气便越是温暖,河水虽凉,却也没有太刺骨。
忽然,舒甜听到附近的草丛里,传出一阵响动。
舒甜一愣,难不成有人跟踪?
她吓得赫然起身,退了两步,撞上一个结实的怀抱。
舒甜回眸一看,夜屿轮廓分明的俊容,近在眼前。
她悄然指了指草丛,小声:“大人……”
夜屿面色不变,手指一弹——
一颗石子如离弦的箭一般,飞了出去!
草丛里一声闷响,然后微震,草叶倒了一小片。
舒甜有些疑惑,正要上前去看,夜屿却抢在她前面,走到草丛里。
拨开郁郁葱葱的草丛,一只公鸡躺在地上,奄奄一息。
夜屿嘴角抽了抽。
“无事,走罢。”
舒甜却眼前一亮:“走地鸡!?”
夜屿微愣,有些疑惑地看着她。
舒甜一本正经道:“大人可能不知道……走地鸡就是自然生长或者散养的鸡,这样的鸡,肉质紧实,就算只是简单烹饪一下,也非常美味。”
她越说眼神越亮,整个人都有些兴奋起来。
夜屿眼皮忍不住跳了跳,有种不详的预感。
舒甜冲他眨眨眼:“大人……我们晚点儿再走好不好?我想做叫花鸡。”
作者有话要说:今晚来吃鸡啊!推荐一下基友的文文《帝台春色》,作者是求之不得,书号4826078,特别好看~
陈翎贵为天子,在朝臣眼中,一惯清冷自持,勤于政事,身边只有软乎乎的小太子一枚——只有陈翎知道,自己一直束着裹胸,女扮男装坐在那把高危的龙椅上。
陈翎登基三年,南巡时遇谭王谋逆,与太子被困乱军中,是沈辞冒死救驾,连性命都不顾。随后,尴尬的一幕发生了,当小太子同沈将军站在一处,有那么些挂像是怎么回事?
沈辞心里一直藏了一个不为人知的秘密。
起初,先帝寻回流落在外的四皇子陈翎,让他做陈翎的伴读。沈辞有些发愁,四皇子斯斯文文,太过秀气,被石头砸到脚会偷偷哭,走不动也会眼红要他背。
几个皇子里,陈翎总是受欺负……
于是沈辞护短,陈翎也亲近他。
后来朝堂局势扑朔迷离,先太子薨,陈翎在风口浪尖上被推上了东宫位置。再后来,东宫里来了很多伴读,陈翎还是同沈辞亲厚……
有一年秋猎,有人在陈翎的酒里做了手脚,沈辞误饮了那杯酒。
后来的事,便似一场乱七八糟的梦。梦里,他迷迷糊糊听到她在耳边哭着唤他自安哥哥。他觉得这梦多少有些荒诞,却真实,满足,停不下来……
事后酒醒,看着屋中颤颤跪着的先帝妃嫔,沈辞知晓犯了大忌。
陈翎黑着脸,“孤念沈家一门忠烈,此事至此不会再节外生枝,但从今日起,你给孤滚出东宫去……”
沈辞一句解释的话都没说。
沈辞远赴边关的四年,先是听闻陈翎大病一场,去了行宫将养,后来登基,一步步在朝中肃清异敌,巩固权势,成为朝臣心中勤于政事的明君,早已不是他最初记得的那个树枝划伤手都会哭的陈翎……
沈辞也没想到,在探望姑母的时候,会遇到陈翎和太子被困。
护送天子和太子回京路上,沈辞辗转反侧,太子刚好三岁,是那年秋猎……沈辞跪在天子跟前,“末将斗胆,请陛下把儿子还给末将。”
陈翎强忍着姨妈疼,烦躁道,给朕滚出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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