朝煦刚踏进大殿,众人皆侧目而视,少年迎了上来,向着朝煦浅行一礼道:
“想必这位便是一字百金的令清先生了!在下薛启暄,见过先生!”
朝煦见薛启暄如此客气,赶紧托了一下薛启暄的揖手道:
“信王殿下不必多礼,令清一介闲散,可受不起殿下这等礼数!”
众人一听他就是名动万归城的赵令清,纷纷唏嘘不已,这时薛青川也跟着朝煦来到了宁海殿,一名表情阴鹜的青袍男子紧随其后,见朝煦与薛启暄如此熟络,不禁问道:
“启暄也认识令清先生?”
薛启暄道:
“兄长大婚,受邀前来的都是些长辈,令清先生自然好认!”
薛青川轻笑道:
“启暄何时也这般缜密了!”
随后把朝煦引荐给了一众宾客和殿内的官员,但每个人的态度都很玩味,朝煦也不在意,而朝煦最关心的许氏也只是安排了许弋的叔叔许凌,许稹也未亲自到场。一番寒暄也耗费了不少时间,眼看快到了正午,殿外一众侍女簇拥一人走向殿内,众人皆安静下来,朝煦这才发现,原来殿侧一直都有乐师奏乐,万俟岚凤冠霞帔踏着丝竹之声走进大殿,朝煦转身看见万俟岚,顿时呆住,万俟岚一向低调内敛,在学期间一直都是束袖胡袂,即便是女装也多是素色为主,随意的挽一个发髻便可出门,而这样华丽的装束朝煦从未见过,更别说这只有出嫁时才穿的红妆。连站在一旁的薛启暄也不禁用肩撞了一下朝煦说道:
“没想到万俟总兵行伍出身,竟养出如此风华绝代的女儿!这等姿色,即便在沧地也是少见啊!”
朝煦尴尬笑道:
“这有何奇怪,万俟总兵年轻时也是丰神俊朗,多少女子一见便误了终生,而岚儿的生母也是张氏闺秀,品貌端庄,远近闻名!岚儿自然不会差到哪去!不过听你兄弟二人对于岚儿的评价,似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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沧地女子更具风韵啊!”
薛启暄不可置否的一笑道:
“那是自然!”
这时薛青川不顾二人的闲聊来到朝煦面前,轻作一揖便拉着万俟岚走到大殿中心向众人说道:
“岚儿双亲已故,义兄玄朗不知所踪,而家父远在桓州不能到场,今日大婚,原无长辈主持,所幸令清先生来云州游历,被青川偶遇,令清先生先于万俟小姐前入灵景山,且同拜于苏先生门下,故以令清先生为长主持此次大婚也无不妥,青川特邀令清先生到此,为青川做个证婚,各位可有异议?”
此言一出,殿内宾客顿时一阵唏嘘,因为朝煦在他们心中也算是年轻一代的翘楚,这等事情旁人避恐不及,而朝煦却欣然受命,这便是公然变节,如此年轻才俊,今日竟自毁德操,恐日后再难在宗地立足。而殿内的官员的想法也和众宾客一样,不同的是,宾客想避此事,无外乎顾惜德操,而众臣想避此事,则是不想被沧人划为亲宗派而耽误自己的前途,所以这殿上的人虽各有心思,但对此事的态度却十分一致。
但有一人例外,那边便是随薛青川入殿的青袍男子,只见他突然上前一步一道:
“在下桓殿祭酒顾行简,见过先生!”
朝煦浅回一礼道:
“先生有何赐教?”
顾行简将手一背,对着众人说道:
“令清先生年少成名,顾某早有耳闻,尤其是前几日,一幅《燕川晓日》被许公子一字百金收入私库,更是名动天下,如今盛名相较老一辈书画大家也毫不逊色!只是我等都未见过令清先生,如今要以兄为长受新人拜谒,在下身为祭酒,有监礼之责,冒昧向令清先生要个凭证!”
朝煦轻笑道:
“在下有印信在身,不知在先生这里可否行得通?”
顾行简笑道:
“先生画作传世不多,印信恐难甄别。”
随即看着朝煦道:
“早听说令清先生白镞追翎箭法千古无二,连天下箭法第一的魏州牧都大为赞赏,今日可否让我等开个眼界?”
朝煦听罢笑道:
“白镞追翎不过雕虫小技,行简想看,令清倒也不怕献丑。”
“好!取弓箭来!”
侍从应顾行简命走出大殿,不一会便端来了一张朱漆大弓和一个箭囊,囊中插着十余支雕翎箭,朝煦先取过朱弓拉满轻放试了一下力度,随后在箭囊中拈出两只雕翎箭指着对面的华清门道说道:
“宫中无靶,煦以华清门阙为靶,阙左垂花,令清矢志也!”
随即将朱弓一转搭上雕翎箭信手一拉便果断放弦。
“嗖……”
箭矢破空射出,众人目光皆逐箭望出宁海殿,看向阙楼左侧垂花,几乎同时正中,华清门距宁海殿近二百步,而阙楼上的垂花不过拳头大小,这等箭法的确令人生畏,但军中这样的神射手也不是没有,所以这一箭并未让人产生惊艳之感,自然回头看向朝煦,等待朝煦第二箭的造化。却不想朝煦早已丢弃了朱弓立在薛青川面前,右手执箭抵住薛青川颈处。
顾行简见此大惊喊道:
“我家世子以上宾之礼相待,令清何故以怨报德,锋芒相向!”
殿外的守卫听顾行简这声大喊,纷纷拔剑挤进这本就拥挤的大殿,却被薛青川将手一伸挡在门外,薛青川低头看了看抵在自己颈处的箭镞,盯着朝煦一字一顿的问道:
“令清这是何意?”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