两军瞬间对撞,擦出一团团血雾,提枪的高宁枪尖一抖,裹挟着冰冷的秋雨刺进一名骑兵的胸膛,直接挑起甩向一侧,与高宁不同的是,郑之仪却并不是冲在骑军最前方,而是在两三骑之后赫然出现在高宁面前,手上的从刀横贯,直接划向高宁腹部,高宁不收长枪,再杀两人,以坚硬的盔甲硬接郑之仪一刀,不慌不忙的打量了一遍郑之仪。两人擦身而过,高宁速度不减直冲向前,执意要杀穿白虹军,郑之仪却一减马速,两侧白虹军向前聚拢继续前冲,郑之仪收刀回望高宁,却不单单是看一眼,右手取弓左手撵箭回首射向高宁,而高宁却早就看到了郑之仪背上有箭,算准了他会回首而射,只是稍偏便躲了那一箭,随即继续冲杀,机会一闪即逝,郑之仪也不气馁,收弓抽刀驱马前冲,占据白虹军冲锋的尖峰位置。两人虽未言语,这次交手却不得互相心生钦佩。两军一会而过,高宁所率骑兵即便是仰攻,战损数量也与白虹军的八百相当。
先前那围射的三股骑兵早已效仿高宁,蒙住了战马耳目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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入顾长章的步军阵。高宁回马再冲,郑之仪却并未回头,而是也效仿高宁直奔步军主力,顾长章依然稳立军中,借助阵中立起的木桩防御,高宁心中骂道:
“还他娘的知道贪多嚼不烂!”
率兵直追白虹军,两股骑军,一股步军混战一团,郑之仪此时才真正掉入了顾长章的算计,顾长章十分清楚宗人骑兵的战力,所以故意让安排人数相当的骑兵与白虹军劣势对抗,就是为了以战损与白虹军交换地形,如此第二次交锋便是成了白虹军仰攻高宁,自然有把握一举打残白虹军,所以郑之仪并未选择第二次交锋,而是与另外三股汇合攻击步军阵,以此逼迫高宁下坡回援步兵阵,如果高宁回援,步骑混合,骑军反而有所顾忌,白虹军趁此交锋,或可讨到便宜,但没郑之仪没有想到,顾长章的指挥滴水不漏,步骑协调统一,没有丝毫混乱,顾长章还未出手,高宁的一杆长枪就挑落三名悍将,随后从背上抽出一支短矛投掷而出,正前方的一名勇猛的白虹军悍将被短矛贯穿胸口,整个人被带飞下马钉在地上,高宁策马直面郑之仪而去,整个过程除了用枪挑开阻拦的敌兵之外,又接连投出五柄短矛,仅最后一掷被郑之仪堪堪躲开,先前的四柄短矛,柄柄钉杀一人,而接近郑之仪的过程中,又收回了两柄,极为熟练的插回背囊,随后双手振枪如龙,扫开郑之仪面前仅剩的敌将,直逼郑之仪面门,郑之仪不退反进,偏头躲过枪尖,直刺高宁颈处,安崇觉看着远处的战阵厮杀,不禁苦笑,只得传令白虹军撤出。
这一战,顾长章的步军战损五千,骑军折去一半,但白虹军也不好受,被顾长章生生折下四千余人,元气大伤,没个一年半载绝对无法恢复这种大规模作战的能力,总体来讲确实是顾长章讨到了便宜,这一战,白虹军是彻底的残了,而自己的骑兵却还保留了近两千骑的战力,以后的西线便再不用顾忌这支来去如风的白虹军了。
白虹军刚撤出战场,两百斥候如网铺开,大军拔营继续向西线主力进发,而高宁则率领剩余骑军占据沿途高地,不再给安崇觉任何袭扰的机会。
安崇觉站高台之上,看着顾长章的大军慢慢接近西路主力的军堡,雨势越来越大,挺拔的身姿立于天地之间,让旁边的随从也不禁感慨一句,好一个年轻翘楚!却不想安崇觉却忽然一个趔趄跌入烂泥,一个身披金缕银甲秀气将领站在安崇觉身后,缓缓收回一脚,脸上怒意毫不遮掩,安崇觉一见是郑之仪,索性就坐在烂泥里,明知故问道: “郑将军,有什么指教直说就是,何必如此耳提面命!” 郑之仪是白虹军副都统,安崇觉则是征北军柱国将军,柱国将军一共四个,年龄最大的自然经历过宗顺之争的花甲老将雁钧,其次是跟随沧帝征战桓州的李诩,也是花甲之年,主持东线防御的齐庭贞也接近不惑,只有他安崇觉未过而立,虽和郑之仪各有一城驻守,安崇觉却是有云西经略的明职在身,如果说位列四大柱国仅是当下的显赫,那在才济济的沧域四州唯一的经略使,即便是勇力冠绝沧域四州的虎畏,也不及安崇觉明朗异常的锦绣前程。只是这样的年轻翘楚,刚被郑之仪一脚踹进了烂泥,如果他敢站起来,这第二脚绝不会有分毫犹豫。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