等着她想走的那一天。

他带走了她。以为会是一辈子。

呵呵。

一辈子，多短啊。

“你没有亲眼看到她在崩溃中是如何一点点重生的，你也没有亲自感受到她当时的恐惧和不安，当然，你也不会看到她彻底解脱之后的那种快乐。”

秦聿紧紧握着手里的枪。

心中的醋意翻涌着。

他当然想要亲眼看到，想要感受她的全部情绪。

可是她没有给他这个机会。

他更知道，她为了逃避，为了解脱，做了多少深夜里的纠结和心理建设。

“高渐离，我说了，我不想杀你。”

“你可以杀了我，因为就算杀了我，也改变不了她的变成阿九，而不想再做唐慕酒的决心。秦爷，她已经不是你的妻子了，你就不能看在你们当初的海誓山盟的份上，放她一次？”

秦聿咬着牙。

心底的最后一根弦颤颤巍巍，随时可能绷断。

高渐离继续道：“秦爷，你也看到了，她现在是一个无忧无虑的司徒九，有着爱她的家人和朋友，也有她向往的生活，你强行带她回去，只会让她再次陷入黑暗和痛苦。”

秦聿缓缓放下了枪。

高渐离心中一喜。

他以为，秦聿会和一年前一样固执。

“你们到底在说什么？”

作为当事人的唐慕酒，什么也听不懂。

不过她也不是傻子，大概知道了她的真实身份，也知道她忘记了什么。

“我叫唐慕酒？不是司徒九，是不是？”

“阿九，你是司徒九，司徒瀚是你的亲生父亲！这一点，谁也改变不了。”

“可我也是唐慕酒！阿狸，你告诉我，是不是？”

她的眼睛很亮很清澈，就这么看着高渐离。

他如何说得出谎言？

“秦聿！你其实早就认识我，你知道我是唐慕酒，知道我还是你的、你的……”

她说不出“妻子”这两个字。

难怪她对秦聿那么熟悉，一见到他的照片，就觉得心动。

那不是一见钟情。

那是骨子里的爱意还未彻底磨灭。

“为什么？为什么要瞒着我？”

秦聿看着妻子那痛苦绝望的样子，心疼得要命！

“我不能让你再次崩溃，我宁可我们重新认识，重新开始，也不想你因为过去的身份束缚在我身边。”

他没想阻拦她离开，但是她不能跟着高渐离离开。

一旦她和高渐离离开，他随时可能失去她。

“你可以回到司徒家，做你的九小姐，你也可以跟我回南洲，做一个无忧无虑的小姑娘。我发誓，这一次，我一定不会再给你任何压力，也不会让你再遇到危险。”

他会铲除一切对她不利的因素和人。

对秦阑的心软，对窦亦城的愧疚，都不能再成为他犹豫的根源。

“酒酒，别走，好吗？”

她站在高处。

目光清明的看着秦聿。

良久。

“阿狸，我们回渤海之滨吧。我想回家了。”

高渐离蹙起眉头，不安道：“真的要回去吗？阿九，只要你今天说走，我就是拼了命，也会带你走！你可知道，一旦你再做回唐慕酒，你就会被困在从前的噩梦里一辈子！”

秦聿怒吼：“高渐离！你休要再耸人听闻！”

“好，我们把选择权交给她。如果她要走，你不得派人阻拦她，如果她要留，那我也不再多说什么。”

两个男人都看向了她。

唐慕酒的脑袋快要爆炸了！

有些记忆的碎片不停的闪现在脑海中，而这一年来的平静和快乐，又在阻止她想起一切。

她的脸色越来越白，呼吸也越来越急促。

“阿狸，我……”

唐慕酒的眼前突然一暗。

她晕了过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