花径不曾缘客扫,蓬门今始为君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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阿焦喜喝苦茶。凡是她喜欢的东西,总带着一丝苦意。苦的茶,枯的花,消逝的露,裂纹的瓷器。她也并非一直过着如此苦行僧的生活,而是华极反素。在可以选择中,她选择了后者。
“姜家小公子来了。”
姜宁还是半大的孩子,自从前些年被家里的大人带来做客,此后就常来了。
小孩子,大多总是爱围在茶蘼身边的。茶蘼笑一笑,小孩子们就已经被她的亲和力吸引住,走到哪里都要拉着她。
姜宁是小孩子中的另类,他学着像茶焦一样,喝苦茶,闻苦香,学茶焦皱眉,学茶焦说话,学茶焦自己可能都没发觉的小动作。
“阿焦姐姐。”姜宁扬起天真无邪的笑。
茶焦不自觉皱了皱眉。姜宁已经多少次无缘无故喊她了。问起有什么事,总是被他一句“就是想叫姐姐了”给挡回来了。
“别总叫我。”
“就是想叫一下姐姐嘛。”姜宁学她洒落和疏离,只有一点本性难移——“非常非常非常之粘人”。
“阿焦姐姐,哥哥明日也来。”
姜爻,平遥城里最受欢迎的郎君,万千少女的梦。是同样盛名的茶蘼也都不能幸免的这样一位郎君。
“干我何事?”茶焦反问。
“无事无事。”姜宁好似开心极了,“阿焦姐姐这样想就太好啦。”
“你这小鬼,心里装着什么小九九?”
姜宁故作深沉,“阿宁心里只有姐姐。”
茶焦伸手点他额头,“人小鬼大。”
哥哥喜欢谁都好,就是不要与他抢阿焦姐姐。阿焦姐姐是他在世界上最喜欢、最最喜欢的人了。
茶蘼心仪姜爻,父母自然知晓,不然也不会与姜家常有往来。只是姜爻多不在家,反倒便宜了姜宁这小鬼头。
姜爻每隔些时日回家时,总发现姜宁多有变化。
“阿宁,坐有坐相,你这奇奇怪怪的姿势谁人教的?”
姜宁撇撇嘴,“无人教,我自学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