何当共剪西窗烛,却话巴山夜雨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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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姐!”檀三一声戏腔,叫得茶焦实在是难掩笑意。
这笑,是高兴的。
师颐见了檀三,内心不免评价一番:嗯,的确是个与他不一样的人。
檀三唱戏时神采焕发,如神仙中人。在后台,卸了装扮,也是神气秀异,貌若桃李。
“与小姐好些时日未见了。”檀三的眼睛极亮,又极纯净,“小姐近来可还安好?”
“不好。”茶焦佯装皱着一张脸。
“呀!这是为何?小姐说来,檀三为小姐分忧。”
茶焦苦苦地说,“你悄不吱声儿地走了,我写好的戏本都无人可唱。”
原是为这个!
檀三连忙赔罪:“是檀三的罪过!还望小姐恕罪!檀三从未忘记此事,只是又不便自己提起,竟惹得小姐愁恼了这许多日,是檀三的不对!”
“诶呀,逗你玩呢。”茶焦也不装下去了,“话本我写好了,唱非你不可。”
“多谢小姐抬爱。”
“你值得。”茶焦是真心盼他好的。
“改日我将本子带来,你看看。”
“哎!有劳小姐了!”
“你快去换好衣衫,我们去那醉云楼当一回老饕。”
南北街新开的醉云楼,确实受到时下京都人的追捧。携三五友去尝尝鲜,实在是再普遍不过的事。
茶焦对于喝茶讲究,对于器皿讲究,可对于吃,就没那么讲究了。
在她看来,有的吃就足矣了。至于吃的好坏,她虽是也能分辨,但要她如那些个专业饕餮一般来点评,她可是做不到那么侃侃而谈。
酒楼向来是闲话者的天堂。
大堂内吃个饭,也能听到各式各样的八卦。
只是没成想,茶焦听东家长西家短,最后还能吃瓜吃到自己身上。
“就那平遥茶焦,春秋集会上与京都文林为敌,入宫又接连得罪了圣人、太子……也不知她是心大,还是命大,就这样还能全身而退?”说话者好像极愤慨,仿佛对于她没有受到任何惩戒而极度不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