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快点儿,一个大男人磨磨蹭蹭的,来的路上我看到好多家饭馆都快坐满了,味道肯定不错,我已经饿了。”
黑黑瘦瘦的小姑娘一只脚踩在椅子上,趾高气扬地对正在扫地的白袍青年抱怨着。
小姑娘挑好了自己的屋子后,第一件事就是换上了自己压箱底的漂亮衣服,然后找个干净地方坐等某人扫完自己屋子来找自己。
王琉风扫完地,直起腰长舒一口气,“喂,我好心来帮你打扫房间,为什么你一副理所应当的样子。”
他将扫帚放在墙角,若有所思地看向桑小竹,“我记得你说过你来之前刚上大学来着,在这边又待了十年,那你现在岂不是已经二十七八了。啧啧啧,快三十的老姑娘了还要别人帮忙打扫卫生。”
桑小竹银牙紧咬,脸蛋瞬间变红,紧跟着变红的是一双如铜铃般的大眼睛,她放下脚,双手抱起椅子指向王琉风,一字一顿道:“你,再,说,一,遍!”
王琉风见状不再逗弄这个小丫头,他连忙摆摆手。
“走走走,快去吃饭,一会儿馆子里全是人。”说着右手一捞,将椅子放到一边,左手拉上桑小竹就要往外走。
“等等!”
小姑娘抽出嫩嫩的小手,噔噔几步跑到床边蹲下,几乎将整条胳膊伸到被褥下面,摸索了好半天,抓出来一个沉甸甸的蓝色钱袋。
小姑娘把钱袋揣进怀里特意缝制的衣兜中,鼓鼓囊囊的口袋随着桑小竹轻快的脚步在她怀里上下翻滚,晃来晃去,使得小姑娘不得不双手抱胸,看起来好像胸部只发育了左边那一半。
“走吧!”
待二人走出院子,一座房门缓缓被推开,一男一女两个身影从中走出。
“媳妇儿,你说他俩这又去干啥咧,一会我们不就做饭了嘛。”桑二叔压低着声音嘟囔着。
啪!
桑二叔被自家媳妇一巴掌拍了个趔趄,“你管那么多干嘛,继续收拾屋子,我去做饭。”
……
抚阳城主死后第二日,桑小竹带王琉风来到了城内的一处废墟。
抚阳城也曾辉煌过,城池规模很大。只不过随着抚阳城逐年落寞,居民越来越少,荒废的住宅便越来越多,如今城西大半都是荒屋,桑家多年前在此埋下了黄金数百两,奇珍异宝以及首饰若干。
王琉风很难想象桑家如何在短短几年之内,在这穷乡僻壤的抚阳城中积累起如此大量的财富,难怪会招来杀身之祸。
他将五口大箱子翻了个遍,确实都是些黄白之物,没什么特殊的东西,如此看来赵铁山的话确有几分可信。
五个箱子,哪怕桑小竹百般劝说,王琉风仍只收取了两箱作为报酬。相比金银珠宝,他更看好桑小竹的经商天赋。桑家能够发家可以说完全是桑小竹一个人的功劳,若是他父母有那个天赋,哪还会差点将年幼的女儿送人。
王琉风指着五个箱子对桑小竹提出了一个几乎令她无法拒绝的条件,他只取两箱作为日常花销,另外两箱半交给桑小竹运作,完全由她支配,重建桑家商队,王琉风占商行的五成干股,最后半箱则算是商队正式收益前桑小竹的零花钱。
此时清晨,天微凉,天未亮,小姑娘愣愣看着王琉风,看了很久很久,直到一缕阳光透过废宅破旧的屋顶照在王琉风洁白的衣袍上。
那是希望的颜色。
小姑娘最终决定只从半箱零花钱中取出一袋作为自己的花销,其余皆投入商队运作,至于分成,一定要改成四六分。
她只要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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成。
……
樊阳城的大道上,人来人往,叫卖声吆喝声不绝如缕,好不热闹。王琉风走在桑小竹身侧,看着小丫头兴高采烈地东张西望,怀揣重金走路一颠一颠的怪异样子,忍俊不禁,不由用手轻轻拍拍小姑娘的头顶。
“干嘛?”
小姑娘此时被街道两边热闹的景色吸引,全然忘记了拍头顶会让自己长不高的忌讳。
“买些菜,回家,我来做。”王琉风温和地笑着。
看着微笑的王琉风,桑小竹本想去饭店豪吃一番的激动心情瞬间平淡下来,就好像炎炎夏日里手中滚烫的开水中被加入了冰块,心中的躁动瞬间被扑灭,又好似一缕晨风吹过,十分舒适。
“好。”
两人将东市从头到尾逛了个遍,樊阳城确实繁华,单单半个东市的商家怕是比整个抚阳城的还要多。
王琉风想不通眼前这个盯着路边糖人流口水的小黑丫头,究竟是如何帮桑家积累下那么多财富的。他拉着桑小竹来到糖人摊位前,刚好两个小孩买完糖人正要离去。
他走上前对卖糖人老妪说道:“给这小丫头画个糖人。”
“好咧,公子,两文钱。”
老妪笑起来十分慈祥,就像放学路过邻居家时,对自己微笑的老奶奶。
“我要大龙的。”
小姑娘看着老妪手中色泽暗黄的麦芽糖两眼放光,摇头晃脑雀跃着。
“大龙可要三文钱咧。”
王琉风瞬间觉得老妪笑得很阴险,他记得邻居家那老太太好像打过他来着。
他转过头假装看风景,但始终没法无视那两道如芒刺背的目光,只好无奈点头:
“画大龙。”
老妪动作娴熟,不一会一个张牙舞爪的璀璨金龙呈跃于案板之上。一手交钱,一手交货,老妪将糖龙递给桑小竹时还不忘道上一句:“小美人儿你哥哥对你真好啊!”
桑小竹没有说话,瞥了王琉风一眼,见他好像在看着远处没有留意这边,小姑娘不好意思地对老妪浅浅一笑道了声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