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喝!”
空无一人的公园广场上,一袭白衣的男子手持利剑,高高跃起,半空中划过一道道密集的剑影。随着最后一剑刺出,明亮的剑光如雷霆般闪过,将广场中央的巨大雕像一分为二。
王琉风好似浮萍,轻飘飘从空中落下,随着他收剑而立,周围的广场雕像、喷泉花木统统化为虚影,天地恢复一片干净的白色。
从虚白世界开启以来,王琉风经常在这儿重现自己记忆中的家乡,哪怕这些记忆已经随着世界之书的激活而被烙印在他的脑海中,可他还是会因害怕忘记,每次来此都重现一片家乡的景象,偶尔他也会在这儿重现自己老妈和一些朋友的形象。
自前些年老爸意外去世,之后的几年中,王琉风的工作在培训期间没有任何收入,甚至连吃饭都要自己解决。在公司严格的管理下,他几乎没时间去做兼职,偶尔赚的钱也是杯水车薪、入不敷出,家里的开销都由母亲一人承担。
来到这个世界后他有另一对爱他的父母,但因和这对父母的相处时间太短,所以王琉风对他们的感情更多是赋予他生命的恩情。这些年来,他对原来母亲的思念没有一丝消减。当虚白世界开启,他经常来这里将对母亲的记忆提取出来,像电影一样反复回放。
但十几年来,他从未在这里再现那个令他魂牵梦绕的女子。
一次也没有!
王琉风和她相识在大学期间,机缘巧合下两个相隔千里之外,本应一辈子都不可能有关联的男女相知、相识、相爱、相依。这几年中,二人有悲伤,也有快乐,有忧愁,也有甜蜜。她将自己最美好的青春全部用来等他,用一个女孩子最值钱的几年陪伴一个男孩子成长。就这样,从开始便异地的两人,在众多朋友不可置信的表情下,一日日、一年年,在磕磕绊绊中几乎走到了最后。
可惜在两人刚确定能在一起生活不久,一场很狗血的意外降临,王琉风为了救下马路中即将出车祸的女友,被一辆货车撞飞。即便十几年过去,他仍记得自己被撞到时那种无法言喻的挤压感。人在半空中,全身各处都传来了剧烈的疼痛,他能清晰听到自己骨头被撞碎的声音,能清楚感觉到因剧烈撞击导致的肝脏破裂位移,全身血管爆裂导致肌肉充血的胀麻感。
最后昏迷前,他依稀看到她完好的跑向自己,声音嘶哑地哭喊着自己的名字。
太好了,她没事。
王琉风再次苏醒之时,已经来到了陌生的世界,也多了对陌生的父母。得益于家乡层出不穷的穿越类文学作品,他很快接受了自己居然也赶上了穿越潮流的事实,虽说这并非自愿。他时常会想,自己离开后,母亲有没有终日以泪洗面,年岁已大、孤身一人的母亲之后的生活会有多么艰难。
也许没有自己的拖累,母亲会生活的更轻松些吧。
那么,她呢?
用女人最值钱的几年等待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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己的女人,此时会是什么心情?悲伤?难过?哀痛?
在这个找工作越发困难的社会,已经有了体面且稳定工作的她,依旧选择了爱情而告别这份稳定。对她来说,选择自己是一场豪赌,明明她已经下了重注,明明已经到了可以揭开底牌、大杀四方的时候,自己却离她而去。
王琉风每夜都会想起这个将全部身家都押在自己身上的女子,随着来到这个世界的时间越来越长,他对着月亮流泪的次数也越来越少。可惜这没给他带来半点轻松,反而更令他惶恐。即便明知自己的记忆已经被固化,但他仍害怕有朝一日自己脑海中的身影会变得模糊,害怕自己对她的感情会消失。
虚白世界中,几乎已经将自己上一世的经历当电影重新看了不止一遍的白衣男子,从未放映过心中那个身影。能够坦然面对死亡的王琉风没有半点勇气去面对她,哪怕只是一道虚影。
“从洛兄身上得来的灵感基本已经融入了剑法之中,虽说不如浮光掠影灵巧,也不如冲虚剑法凌厉,但胜在中正平和,配上我这一身白衣倒是相得益彰。”
一身纯白无洁的王琉风几乎和虚白世界融为一体、不分彼此,他摸着下巴自言自语道:
“已经来这儿……二十一天了?比我想的时间还要长一些,我剑道上的天赋果然不高,若是那小丫头,恐怕十天便能做到吧。超过了二十天,该出去了,怕是又要头疼许久。”
说着,他无奈摇头,即便灵魂异常强大且已习惯了头痛的王琉风,仍对那种仿佛灵魂被撕裂的头痛骨寒毛竖。
虚白世界的消耗会随着时间流逝而愈发剧烈,若说三五天只是普通的头痛,超过十天便是剜心之痛,那么超过二十天,便是灵魂撕裂之痛,至于超过一月,王琉风还从未试过,他没有信心自己能够承受超过一月的后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