踏!踏!踏!
白马疾驰,四只蹄子倒腾出幻影,马蹄声响如战鼓,连成一片。
强风扑面,迎面吹来的劲风如刀子般刮在曹雪阳身上,此时她丹田中的真元几近衰竭,身上的气息越来越平缓黯淡,如同清晨时燃烧了一夜的油灯。
身后的风煞几乎全军奔袭而出,好在老白的速度极快,转眼间就将风煞远远甩在身后。
曹雪阳心知老白不是寻常驽马,但仍旧担心自己死去,王琉风又是昏迷,老白能否安全将王琉风带回樊阳城,城中又是否有了解灵魂之秘的人。
恐怕,我们都要死在这了,还好风煞大当家已死,樊阳城危机也算是解除了。
巾帼女侠低头看看马背上昏迷不醒的白袍剑客,眼中闪过说不清的情感。
对亏了你,可惜姐姐没机会再报答你了,还害得你也丧了命。若有来世,姐姐必定衔草相报。
她看向远处樊阳城模糊的城墙,思念远远飞出。
夫君,雪阳没福气继续陪着你了,我好不舍。
“咳咳咳……”
听见咳嗽声,曹雪阳还以为自己临死前出现了幻觉,直到王琉风的声音再次从马背上传来,她才惊喜道:
“琉风,你居然醒了?”
“咳咳,曹姐姐,我觉得我没死之前会苏醒是一件很正常的事情。”
趴在马背上的王琉风悠悠说道。
“额……我不是这个意思。”
曹雪阳闹红了脸,语气中既有担心又满怀庆幸道:
“醒了就好,我还以为坚持不到送你回城,如今你醒了,我也能放心了。可惜……”
曹雪阳的声音越来越弱,王琉风面色一变,顾不得浑身酸痛,强忍着体内撕裂般的痛楚,从马背上翻身坐起,扶住昏迷过去的曹雪阳。
他把住曹雪阳的脉搏,将真气渡过去。
丹田空空如也,就像一个四处漏风的破败茅屋,经脉更是如干裂的河床,布满裂纹。
“比我想象得更严重些,这么下去恐怕命不久矣。”
他看向白星剑,轻叹出声:
“几乎拼了命想省下来的底牌,终究还是留不住啊。不过能用在救人上,也不算浪费。”
“老白,我要救人了,跑得稳一些。”
“唏律律!”
老白的速度稍稍放缓,颠簸的马背比刚才平稳不少,白色的身影笔直冲向樊阳城,仍旧不断拉大着与后方风煞追兵的距离。
王琉风的手缓缓握紧白星剑,他将手中长剑高高举起,剑刃仿佛将周围的月光全部吸入其中,泛起柔和的莹莹光辉。
沧桑的玄奥气息从白星剑中散发出来,一圈圈道韵如海浪般散开,划过荒野,惊其数不清的蛇虫鼠蚁,飞鸟走兽。
后方追击的风煞没有丝毫反应,仿佛对一切没有丝毫察觉。
樊阳城中,点齐兵马的薛楼突然感觉怀中城主印玺与腰间的赤胆剑齐齐颤动,不明所以。
站在城墙阁楼顶上远望的离香甄见远处亮起一抹辉光,在她的美目中倒映出如星河般的流光。她跳下屋顶,站在城墙上眺望远方,俏丽的脸庞上露出惊喜之色。
白星剑静静漂浮在王琉风头顶,老白跑得飞快,但白星剑始终悬浮在王琉风头顶三尺之处。
白色的光芒好似流水,在剑身上流淌。玄奥的道韵越来越浓,一股荒古、久远的气息从剑中传出,好似一尊魔神从沉睡中苏醒,睁开双眼睥睨大地。
流光从悬空的白星剑刃上滴落在王琉风头顶。
一滴。
两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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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息,水滴。
两息,水流。
三息过后,流光瀑布。
莹白的流光布满王琉风全身,本就肤白的剑客身穿白袍,沐浴白光,圣洁而庄严,在昏暗的夜空下宛如第二颗月亮。
如此壮观的一幕,风煞的士兵们恍如未闻,毫无反应,樊阳城下准备整军出发的将士们同样对此置之不理,他们同样没有看到这神奇的一幕。
唯有离香甄,美目中的异色更浓,樱桃小嘴张开,满脸不可置信的神色。
城内,采风街的院子里,桑小竹从梦中惊醒,一道书本样式的虚影在她胸口处漂浮着,微微晃动。
距樊阳城百里开外,两道人影在荒原上飞驰,速度竟比老白还快上不少,直线朝着樊阳城前进。他们脚下点地便如大鹏般在在低空掠过,每个起落足有七八十丈。当白星剑的流光将王琉风全身包裹住之后,这两道人影的速度再度激增。
王琉风的双眼纯白一片,无白点黑色,此时的他看起来就像没有感情的神像,冰冷、威严、肃穆。
正在奔跑的老白似乎抖了一下,疾驰的脚步一顿,随后马上调整过来。
此时曹雪阳身上的真元彻底消散一空,身上没有半点真元流动。她的身体失去了镇远的保护,开始逐步崩溃,早就四处破洞的丹田更是几乎崩解,即将消失。
王琉风右手抬起,并指如剑,身上的流光开始向剑指流动,眨眼间指尖射出一道尺长的光剑。他将剑指点向曹雪阳小腹,尺长的光剑毫无阻碍刺入曹雪阳的身体,如同虚幻光影,曹雪阳的衣服并没有破损的迹象。
光剑刺入,王琉风身上的流光如水般顺着光剑流入曹雪阳体内。流光来到丹田,化作一道坚实的屏障将丹田保护起来。
不只是保护,此时的流光更像是取代了曹雪阳原本破碎的丹田。十息过后,曹雪阳原本空无一物的破碎丹田处被一个莹白生辉的圆球所代替,球体表面如水镜般光滑,偶尔漾起一圈波浪。
流光同样流遍了曹雪阳全身,将她那破烂不堪的身体修复,连多年前的伤疤都了却无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