碎裂的玻璃扎进了他的手。

鲜血顺着流淌而下。

有些碎片甚至刺入他的骨肉中，霍廷骁却仍然是浑然未觉般，手继续用力收紧，让伤口变得更重。

看着那些颜君传来的资料，霍廷骁陷入长久的沉默。

他痛苦地闭上眼睛。

整个人的魂魄都要被从躯体抽离开一样，剧烈疼痛。

想起朱雅然曾经和他说的话。

现在看来，简直就是笑话。

偏偏，他还因为那些精心编织的谎言而感动。

霍廷骁几乎是在喃喃自语问道：“这是真的吗？这是真的吗？”

颜君无所谓地耸肩：

“霍少，既然我有信心把东西拿过来。那我要做的，肯定不是轻描淡写的恶心你们一下。”

她笑的优雅大方，一张清纯无害的脸，浑身上下却散发出逼人的气场：“当然，你有权力保持怀疑。你可以把视频拷贝回去，找专业人士进行鉴定。”

“到时候，真的假的，一验就知道。”颜君抛出一个得体的解决方案，等着霍廷骁的回答。

霍廷骁又看了一眼面前的东西，痛楚着嗓音，暗哑道：“不需要了。”

这确实是朱雅然本人。

当初朱雅然去了国外，虽然不回来，但和他之间还是有联系的。

那个时候，她染发换发型，甚至买了些什么，都会开心的和自己分享。那些照片，在霍廷骁曾经某次想彻底忘掉她的时候，全部删除了。

可佳人的面孔，牢牢地刻在他的脑海中。

成为记忆中不可磨灭的一个部分。

朱雅然的那些形象，颜君根本没机会看到。可霍廷骁知道，那是真的。

霍廷骁睁开眼睛，眼眸中还是挣扎后，才勉强恢复出的平静。他淡淡开口问道：“除了这个，还有别的事？”

颜君看到了他最狼狈的模样。

得知这么大的秘密。

霍廷骁也不想面对颜君。

在颜君对面，他就觉得，自己的耻辱像是被人活生生地剥开，尽数展现在面前，无处遁形，受到无数灼烧。

霍廷骁打算立刻离开。

后面不论是和朱雅然分手，还是如何。

那都是他和朱雅然之间的事情。

他以后，再也不想见到颜君了。

颜君微微笑了笑，阻止他的想要离开的动作：“我还有一件事。这件事，也和朱雅然有关，但问出来，更多是为了解决我心中的困惑。”

霍廷骁看着颜君，犹豫片刻，又坐了下来。

男人的视线微有些移开到别处。

并不直接看着颜君。

他淡淡开口：“说吧，你还想问什么？”

“朱雅然，是不是刚开始想说我是整容，再毁了我的脸，更后来，甚至希望能让我直接消失？”

颜君的话问出来，霍廷骁的神色都凝住了，他厉声问道：“你是怎么知道的？”

这番话对他的心神造成了巨大的震撼。

朱雅然是说过这样的话没错。

可她说话的时候，只有他们两个人。

再没有第三人在场。

颜君无论如何都不应该得知。

而且，颜君对朱雅然想法变化的脉络，如此清楚，这实在是太过于可怕，让人从心底生出说不出的震撼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