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没有继续尝试修练幽域火,而是改变了样貌,离开前卒营,来到了张承妻儿的住所。
这里早已经被方末精心还原过,没留下任何战斗的痕迹。
而且,在战斗之初,燕寻便为了不惊动外界,设下了隔音的法术结界。
对外界而言,这里像是什么都没发生过。
方末站在门口,能够轻易听见里边的动静。
“娘,我来帮你!”
“好好好!你小心些,有点重,别扭了腰。”
“我都成年了,这点不算什么!娘你看,我一只手都能提起来!”
“是啊,大小伙子了。娘是时候帮你说门亲事了。”
“可我们家这状况……”
“没事,娘认识那么些个门当户对的,都是些好姑娘。”
方末从丹田中唤出了墨沉刀,将之背在了身后。
都不需要他开口,青兔默契地用幻术将墨沉刀掩盖住,以免一会张承的妻儿见了兵刃会害怕。
方末笑了笑,敲响了门。
“来了!”
开门的是张承的妻子。
“你是……”
方末道:“我是那晚送玉牌过来的人。”
送成年礼玉牌的记忆,青兔并没有做任何的手脚。
所以在张承妻儿的记忆里,那晚上方末过来送了玉牌便离开了,一夜无事。
张承的妻子也想起来了,赶紧道:“快请进!”
她回过头,对着屋子里边喊:“儿子,快给这位叔叔倒水!”
方末此时的样貌,是个将近五十岁的男人。
这也符合张承朋友的年纪。
进了屋后,方末坐了下来。
他能感觉到,背后的墨沉刀轻微颤动着。
还活着的时候,张承一心只在锻造上,几乎没有怎么陪过家人。
直到被人谋杀,与铸造妖灵融合,失去了作为人的相貌后,他才意识到家人对自己而言有多重要。
只是,一切都已经无法挽回。
人往往就是这样,眼睛眺望着遥不可及的星空,却忽略身边的风景。
张承的儿子倒了碗水,砰地一声放到了方末面前,然后一声不响地扭身就走。
“这孩子……”张承的妻子无奈道,“还请莫怪,这么些年来,他始终是心中有怨的。”
墨沉刀剧烈地一震,而后恢复了平静。
方末摇摇头:“没事。我这次来,是为了将张承托付的一笔钱交给你。”
说着,方末从怀里取出了一沓皱巴巴的银票,放在了桌面上。
这些大部分是张承自己存下来的钱,但其中还夹了两张方末的。
为了避免引起外界的猜疑,他不好在里面放太多。
哪怕将来有人查到了这,也不会觉得钱太多,超出一个铁匠应有的数目。
“他这人没什么嗜好,所以存了不少钱。也许是知道自己可能会出事,所以找到了我,说如果他出了什么事,便将钱交到你手里。他让我转告你们母子,好好生活。还有……”
方末顿了顿,假装没有发现在一旁偷听的少年:“他说,过去是他错了,不求原谅,但求你们母子能平安喜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