适逢天武会鉴证江南,长老曹铸、掌旗使衣蒓风择日由中京城南下,渡江进入南州后,先去了长宁郡,再到狮山郡,眼下正大张旗鼓地向平江府而来。
去年因为南宫纯儿子被杀一事,闹的天下鼎沸,骄横跋扈的南宫纯扬言要派人到江南来调查苏清河,只因苏清河在她儿子遇害期间曾去过西州。
这当然引起了江南八家的极大不满,八大家族同气连枝,是为一体,各门家主纷纷托人带话给苏清河,表达撑持之意。有各大家族的撑腰,苏清河底气稍壮,放出狠话说北府司的人若敢到平江府他一定“亲自招待”。
眼看两家要闹僵,天武会掌旗使衣蒓风受总盟主连石介的委托星夜南下平江府,劝说苏清河不要跟南宫纯正面硬刚,避免激化北府司与江南世家之间的矛盾。
作为回报,连石介向苏清河承诺,在鉴证江南时会给苏家兄弟一点“特殊”的小照顾。
为了两个儿子的前程苏清河最终做出了让步,同意南宫纯搜查平江苏家。
眼下鉴证之期将至,是到了收获果实的季节了。苏清河为了避嫌,特意将两个儿子以避暑之名送到兰溪镇来,做出对鉴证大会漠不关心的姿态,以封悠悠之口。
这些算计,苏厦、苏健两兄弟哪里晓得,这一年来他们被父亲逼着没日没夜地练功,着实辛苦的很,好不容易放了风那还不得撒了欢的浪起来。
四人说笑了一阵,卿小可见天色还早,就问附近有没有什么好玩的地方,先玩会儿再回庄去。苏厦为人最为实诚,他冥思苦想了一阵,表示兰溪镇并无任何特别之处,他提议回农庄去钓鱼。
卿小可嘟起小嘴道:“钓鱼有什么好玩的,我常在博浪海里钓鱼,你这池塘能比得了博浪海?”
苏厦大摇其头表示万万不及。
苏健道:“农庄确实没什么好玩的,不如咱们回城去耍耍?”
卿小可道:“城里除了人还是人,更没意思。喂,你们两个什么意思,是你们请我们来玩的,到了门口又说没什么好玩的,这是待客之道吗?如此不诚心,哼,你庄里必有什么见不得人的事,我偏要要去看看。”
卿小可一时没留神让苏厦绕了进去,但她马上就回过神来,哼哼道:“你这个坏家伙,差点上了你的当。既然农庄没甚好玩的,不去也罢。邬天佑,咱们回平江府吧。”
说罢拨马就要走,恰被被苏浪挡了去路。
卿小可才不管你是无心还是有意,立即大叫道:“好狗不挡道,滚开!”
苏浪捂着耳朵大声问道:“你要骑狗?狗怎么能骑呢,还是骑马妥当。”
众人见他说的一本正经,不觉哈哈大笑起来。卿小可气的满面绯红,举起马鞭就要抽打苏浪,却被邬天佑举手扯住了鞭子,一时赔笑道:“他耳背,你跟他斗什么气?”附耳低语道:“姑奶奶,你就别闹了,这位小账房能是一般的人吗,一般人也到不了这,他必是苏伯伯的心腹亲信,你打了他就是打了苏伯伯的脸,这岂是为客之道?”
卿小可虽没有他那么多的计较,却也不傻,闻言便道:“谁要为难他了,是他装傻充楞好不好,我最看不惯这种人,年经轻轻,老气横秋,呸。”
邬天佑道:“打住,打住,息怒,息怒。”这边稳住了卿小可却又笑问苏厦道:“今日走累了,且在庄上歇一宿,明日再做打算,不知庄上都有些什么好吃的。”
苏健道:“乡下小地方能有什么好吃的,无非是钓几尾肥鱼,我们烤鱼吃。庄子里多的是野葱,把野葱剁碎了搀在麻酱里,涂在鱼身上,烤起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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别提有多香了。”
他乜了眼卿小可,嘻嘻笑道:“不过小可妹妹恐怕也没什么兴趣,左右都是些乡下的玩意儿,比不得南岭上的山珍,博浪海里的海味。”
邬天佑附和道:“那是,那是,谁让小可妹妹是见过大风大浪的呢。”
二人说过都不怀好意地笑了起来,卿小可大囧,叫道:“我知道你们在使激将法,哼,我偏就上你们的当,看你们能怎样!”又指着苏浪大声说:“你现在就回去安排,我到了就要吃鱼,若是吃不到,为你是问!”
苏浪掏掏耳朵,回道:“我又不聋,小可姑娘,你不必那么大声。”
卿小可不觉大囧,耳根子发热,忽然听得噗嗤一声笑,早有一人提马而去。
“苏健,你敢笑话我。你给我站住。”
一阵疾风刮过,已不见了卿小可的身影。
她和邬天佑今年也要参加天武会的鉴证,不过他们却没什么压力。
邬公城背倚南岭,扼守江南通往中州的交通咽喉,经过一百年的营聚,势力已经十分庞大,自成一体,自在为王,根本不屑什么天武会的鉴证,早年间甚至一度立下家规严厉禁止子弟参加。
直到二十年前,云浮山庄的连石介做了天武会的总旗,在他的游说下,邬家方才修改旧规,任凭弟子自愿参加鉴证,家族不反对也不鼓励。
至于卿家,百十年来高人侠士辈出,老于江湖,根本不屑跟官场有什么往来,对天武会搞的什么鉴证素来不大热心,何况卿小可又是女儿身,按她祖母的意思女儿家早晚是要嫁人的,生儿育女,相夫教子,鉴证的再好又有什么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