中军方向响起了激越的号角,道州军战场最高指挥官芈宁远下达了全面进攻的命令,数千精锐骑兵呐喊着冲向蛮人,他们的身后是上万怒吼着的步兵。
在正面激战之时,何建海的左厢终于摆好阵型与敌厮杀起来。蛮人的后方都是些老弱伤残病,而左厢军拥有道州装备最精良、战斗力最恐怖的一支弓弩兵,在倾盆箭雨的侵袭下,蛮人的后阵溃不成军,呼嚎之声惊天动地。
蛮人个个都是天生的战士,论单兵作战能力,即便是道州军的精锐也完全不是对手,但蛮人有个致命的弱点,战术粗糙,军纪废弛,行军打仗全靠一股锐气,顺风顺水时一往无前,所向无敌,遭遇挫折时却全无半点耐性,一旦胜败趋势扭转,往往一溃千里。
后营被屠,极大地动摇了蛮人的信心,他们的前锋距离道州军统帅的大纛不足一里地,只要再坚持一下奋力再干一下,或许就能端掉对手的首脑和指挥所,如果那样的话,胜利的天平会彻底转向他们。
但现在他们已经没有耐性了,等不得了。
溃退开始,一溃便不可遏制。
或许担心他们败的太狼狈,伤了他们的自尊心,何建海大将主动上前送起了人头。偷袭得手后何建海只顾着打扫战场(实际就是抢夺战利品),未能及时脱离战场,竟被溃退中的蛮人砍瓜切菜般地砍掉了上千颗脑袋,威名赫赫的道州弓弩营竟损失了七成士卒,一时间彻底丧失了战斗力,甚至连何建海的亲兵卫队也未能幸免,混战中一个正将、三个副将阵亡,连他自己的亲侄儿也被兽人砍掉了脑袋。
何建海本人是趴在地上装死才逃过一劫的,不过左腿却被一个奔逃中的兽巨人踩断,白森森的骨头裸露在外。巨痛煎熬,却又不敢吭声,为了止痛他不得已咬住一名护兵的胳膊,竟活生生地撕咬下一块肉来。
兽人在道州城下丢下了四百具尸体后和损失大过他们一倍的蛮族残兵合在一处仓皇奔逃,那头幼年剑翅骨龙则成了道州军的战利品。
苏浪第一眼看到剑翅骨龙,并不喜欢它的怪模样,同样不喜欢这兽的还有芈宁远和几乎所有道州军的高级军官。这头落单的剑翅骨龙在道州军的枪林箭雨下不仅安然无恙,而且从容地遵循着规划好的路线一往无前地向前推进,目标就是道州城。
“就没有什么好办法弄死它吗?”
“刀砍斧劈都试过了,皮厚的像城墙,连屁/眼都捅了,根本无法撼动。”
“用火,该死的,用火烧死他。”
芈宁远暴跳如雷,又觉得滑稽可笑,蛮人被打退了,剑翅骨龙成了孤家寡人,他们这么多人围着它,却特么的弄不死它,这向哪说理去。
“这样只会让它更加愤怒,它会加快脚步,最终城池仍难保全。”
“操/他/妈的。”芈宁远望了眼如山移动的骨龙,爆了句粗口。簇拥在他周围的部将们哄笑起来,蛮人和兽人虽然难对付,但总归还有办法,骨龙这东西,真是拿它们没辙。
它们太大,如移动的小山,它们的皮毛太厚太硬,刀砍斧剁,箭射枪扎,任你手段用尽却也奈何不了它。”
“阿浪,用你的神箭射死它。”芈宁远忽然抓到了一根救命稻草。
“纵然射瞎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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的眼睛,还是不能阻止它。”苏浪淡定地答道,眼见统帅难掩失望之情,便又道:“或许我可以试着引走它。”
“引走它?”
“是的,我需要一些草药,请元帅为我准备。”
四周顿时一寂,数百双眼睛一起望向芈宁远。
“快,快,快,护送苏队头,不苏都头,没错,从现在起你就是内卫都头了,你们快护送苏都头进城去拿药,要什么给什么,要多少给多少。”
芈宁远毫不犹豫地下达了命令,他现在对苏浪是感激涕零,且不说他单凭一己之力独自射杀了七成以上的兽人,而且他还连续三次拯救了自己的两个儿子,自己亲眼见识了他的神奇,对他的话还有什么好怀疑的?
芈俊阳和芈俊风不待吩咐纷纷上马,自愿充作苏浪的开路先锋。
“闪开,闪开。”有道州军最高统帅的两位公子在前面开路,谁敢拦阻?
一入城,苏浪就分派众人分头去拿他需要的东西,不仅有草药,还有熬药用的大铜锅,大铁铲,上千斤的木炭,这些东西很快就堆放在了城门内的广场上。
“铜锅太小,换大的。”
“太小,换大的。”
“……换大的。”
一连抬了三口大铜锅,苏浪都嫌小,负责找锅的芈俊阳急出了一头汗:“没有比这更大的锅了,这是军中最大的煮饭锅。”
“太小,换口大的。”苏浪正在指挥十几个手脚勤快的药店伙计配药,闻听芈俊阳的抱怨,一语堵了回去。
芈俊阳目瞪口呆,都快急疯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