桑落:……
别欺负她见识少啊喂,普普通通的农夫,能有这玩意儿?她一个公主都没见过这么多夜明珠。
还有啊,什么叫“没什么用就扔罐子里了”,你说这话丧不丧良心,西域的商人跋山涉水历尽千难万险带到中原来的宝物,到了他这儿,成了“没什么用”的“废物”了?
桑落很无语,桑落不知道如何是好。
原本以为自己拿出钱会让对方另眼相看,甚至或许能多个跟班。
是的,桑落想要徐晚当她的小狗腿子来着。
也不知道她是怎么认为徐晚会心甘情愿的为了一点钱就甘愿“卖身”,公主的脑回路普通人懂不了。
不过眼下看来,人家压根儿看不上自己那点银子。
桑落愁啊,桑落苦啊,可她还是想问。
“既然你这么有钱,为什么这么……穷?”
言罢扫了扫屋子里配置的东西。
徐晚:“缺什么了吗?不缺什么啊。”
桑落:……
是不缺什么,有吃饭的碗,虽然豁了口。
有穿的衣服,虽然洗的发白甚至打了一堆补丁。
有住的房子,虽然大门已经摇摇欲坠,虽然茅房还是露天的,虽然只有一间屋子一个小厨房。
每天都能有一日三餐,在乡下甚至两天一顿饭的情况下,他确实过得很好。
嗯。
鉴定完毕,他只是抠门。还是死抠的那种。
至于他说的“农夫”,呵呵,信他才是有鬼。
不过这人做什么与她无关罢了。
……
在经历了一系列打击之后,桑落又无所事事了。
徐晚据他自己说是去地里干活了,真实性存疑。
离午饭还有好几个时辰,徐晚说她没事可以出去转转,附近有村子,离徐晚的家至少有三里地。
据她观察,徐晚很可能有一个大背景,说不定还真是什么隐士高人呢。
要不然只是一个农夫的话,为什么不住在村子里,那样平常下地干活还方便。
哼,有机会一定把这个臭男人的假面给撕下来。
桑落愤愤地想。
“唉,也不知道外面的情况怎么样了。”桑落蹲在院子里的菜地旁边,揪着野草,漫不经心得想。
说来也怪,她实在不知道发生了什么事。
明明大好的江山,怎么就没了?
这就好比《桃花源记》里误入桃源的人一样,一瞬间进入了一个全新的世界,回也回不去,出也出不去,就连为什么进入也不知道。
比起对未来生活的恐惧,她更多的是茫然。
之前若水还叮嘱她好好生活,不想让她报仇,可她连仇人是谁都不知道。
要万一,这江山真的是激起民愤了呢。
如果是刚及笄那时的她,或许还不信。那时候的皇兄,胸有韬略,经天纬地之才,多少世家子弟已跟随太子殿下为荣。
平漠北,抚灾民,安民心,定天下。
人人都道太子殿下定是下一任明君,说不定还能大一统割裂了几百年的中原。
自三百年前七王之乱,中原割裂成陈、宋、安、燕、南五国,桑落所处安国,实力在五国中排第三。
说句题外话,桑落封号“安公主”,以国为名,见此殊荣。
而她的皇兄桑哲,自小聪慧,小小年纪便已深得民心,父皇母后都对他寄予厚望,期待着安国能在他手里更近一层楼。
只可惜,许是过犹不及,竟展现出了伤仲永般的遗憾,桑哲自继位后仿佛换了个人,深受权利侵蚀,醉酒笙歌,斩杀权臣,短短几年,竟已天怒人怨。
她只恨自己年少时没有好好读书,没有力挽狂澜的能力,看着皇兄那被酒色掏空了的身体,她恨不能砍了他,重新再扶植一个皇帝。
只可惜自己的父皇母后感情太好,父皇不肯让别的妃子生下自己的孩子,只有母后的一儿一女。
父皇继位时也深陷夺嫡之争,宗室里也没剩几个闲散王爷了,有心栽培,也没人啊,巧妇难为无米之炊啊。
“唉……”
桑落又深深地叹了一口气。
要是她自己有孩子还用的着愁吗。
真难啊,人生真艰难。
她都快十九岁了,老姑娘了,还没有许配人家。
放在平常姑娘家,孩子都不知道有几个了,可她呢,母后去世时她才刚及笄,皇兄也不管她,她自己也不放在心上,再加上她的名声实在是不好。
这不,一耽误就耽误到了现在。
再愁也愁不出个花儿来,她也不是个伤春悲秋的性子,愁了一会儿就不愁了。
快到晌午了,徐晚说给她带好吃的,她得出门迎迎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