许长松过去的私生活虽然没有圈子里那些花花公子那么离谱,可终归算不得什么正人君子。
他甚至是在发现许诉出轨之后,才与当时协议床伴断掉了关系。
这些事情,他不会故意隐瞒,毕竟当初他也没有在圈子里避讳过。只不过,也许是他太过低调,和每一任女伴的时间非常短暂,也从没有在物质上苛刻过。所以,除了刻意打探的人会知道一点,圈子里几乎没什么关于他在私生活方面的传闻。
但这种事情,也绝对不是能摊在梅清说的。
于是,许长松只是不置可否地笑笑。
梅清也没放在心上。
夕阳半落之时,梅清和许长松正坐在折叠椅上喝酒,梅清的头上还戴着两人闲逛时做的花环,不过花朵已经开始凋谢了。
梅清把头上的花环拿下,小口小口地喝着酒。
许长松见状对她说:“少喝点,清清。”
梅清眨眨眼,“哪有带来了不让人喝的道理?”
许长松笑着,意味深长地看着她,“你忘了上次喝了酒对我做了什么了?”
想到当时的情景,梅清有点理亏,悻悻地放下酒杯,嘴上还是不认输地说:“如果我那次没有喝醉,不知道我们还得耽误多久才能在一起呢!”
许长松伸出手揉了揉她的脑袋,“说得对,多亏了我们清清那么勇敢!”
最后一抹霞光在山的那头合上,他们陷入了伸手不见五指的漆黑,不远处的虫鸣也喧嚣了起来,寂静又热闹。
许长松点了一盏灯放在边上,一下子照亮了彼此的面容。
梅清倾了倾身,许长松顺势将她抱在了怀里。梅清把身旁的小毯子抖落开来,盖在两人的腿上。
夜幕刚刚降临,星河还还没显现,只有零星的几处点缀。
“长松,”梅清轻轻地开口,“我已经很久没有在别人身上感受到这种忘乎一切的安全感了。”
许长松一下下地理着她的发丝,失笑道:“你又在夸我吗,清清?”
“对呀,”梅清毫不扭捏地承认了,“这么说着,我有点想我爸妈了。某种意义上说,你是他们之后,最关心我的人。”
“我的荣幸。”许长松说道。
梅清感叹道:“我第一次露营就是跟着我爸爸,玩了一身泥巴回去,让妈妈生气极了,把我爸狠狠训了一顿。”
许长松静静地听着梅清的讲述,不难看出他的小姑娘是成长在一个充满爱意的环境中长大的。她有温柔贵气的母亲,慈祥稳重的父亲,没吃过什么苦,成长道路上甚至不需要担心任何事情,一切都是顺其自然的圆满着。
他收拢了手臂,把梅清抱得更紧了一些。
梅清枕着许长松的肩膀,发现从头到尾只有自己在说话,于是抬头问许长松,“长松,可以跟我讲讲你小时候吗?”
“我?”许长松的眼里有些漠然,笑意浅淡,“我没什么可讲的,十五岁之前,跟着母亲在小巷子里长大,和一帮小子满城市乱窜,也没人在意。十五岁之后,跟着许家老爷子,我跟他们格格不入,笨拙地学着他们的规矩,迷迷糊糊的,竟然过去了十多年。”
梅清知晓许长松的出身并没有那么明朗,但也许是她家十分美满,父亲从不会传出负面传闻,所以并没有想圈子里的那些嫡出那样排斥私生子出身的人。
梅清的交往原则就是,只要这个人本身的人品良好,其他的都是他们上一辈的事。
她拉过搭在自己肩上的许长松的手,两支柔荑将他的手掌握住,摸着上面的茧说道:“我很喜欢跟你在一起的感觉。”
许长松笑着看她。
“那是什么?”梅清忽然对着不远处的一片绿丛惊呼,“萤火虫?”
许长松闻言望去,只见星星点点的荧光在夜色里浮浮沉沉,很快就几乎洒满了整片视野。
腐草为萤,耀采于月。此番景色,如为山林蒙上了一层鲛纱,潋流丝滑,让人迷醉。点点荧光,似坠入凡尘的星辉,梦幻仙然,斑斓华美。
这是森林里的银河。
一瞬间,梅清福至心灵,抬起头向天空望去。
“长松,你看!”她的声音里充满惊喜。
时辰已晚,头顶的星河已经在夜空中铺散开来。蓝紫色的夜空,银光璀璨的星辰,像仙杜瑞拉追逐南瓜车的裙摆,亦或许是女孩儿调皮洒落的水晶糖。
远离城市的夜空,依然保留着流光溢彩。山林里的星星,虽比不得戈壁滩上的梦幻,却足矣拨动梅清的心弦。
许长松淡然的看着头顶的星空,并无多余的情绪。
他看着梅清欣喜如孩子的模样,开口问道:“你认识这些星星的名字吗?”
“不认识,”梅清干脆地说,“你认识吗?”
“嗯,”许长松笑着,伸手对着天空,开始摆弄了起来,“那是大家都知道的北斗星,其实北斗星是大熊星座的一部分,你看……”
梅清渐渐收敛了笑意,她没想到许长松竟然在这么浪漫的场景下给她上起了天文课。
她无奈地听了一会儿许老师的天文讲堂,终于忍无可忍起身捂住了他的嘴。
“可以了,许先生!”
许长松愣愣地看着她。
梅清道:“这么浪漫的场景,你就不能跟我说说话吗?”
许长松偏头表示不解,他一直在和梅清讲话啊。
梅清红着脸,“我不想听你的讲解,感觉身边坐的不是男朋友,而是个导游。”
许长松这才反应过来。他纵容地笑着,把梅清捂着自己的手拿开,用手轻压着她的脖子,把人带到了自己眼前。
“的确很浪漫,不管是星星,还是萤火虫。不过,”许长松悠悠地说着,“和我身边的你比起来,它们之于我的存在,也不过尔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