雨一直下。六和没有打伞,慢悠悠的走在蒙蒙细雨中。还没走到办公室就听的里面一片欢声笑语。“呵呵呵铁成钢,这次有松子吗?我最喜欢吃松子了,往后记得多送些松子啊!”邢会计的笑到。
“还有夏威夷果,我喜欢夏威夷果。”小昝跟着说到。
隔着玻璃六和看见一身油污的铁成钢正把两箱干果放在办公桌上面。“有有有,里面什么都有,你们喜欢吃什么尽管跟我说,我家里多得是。”铁成钢边说边用小刀划开了箱子。
“呵呵呵铁成钢,你怎么对我们这么好啊,不会是有什么企图吧?”金箔打开一袋开心果问到。
“呵呵呵我能有什么企图啊?我就是觉的你们这里的人特别好么。呵呵呵------记得给姗姗留一点儿哦!呵呵呵------”
“哦唷------原来是给姗姗的啊!呵呵呵------”
“呵呵呵就怕人家看不上眼啊?呵呵呵------”邢会计她们哄笑到。铁成钢被她们笑的红了脸。六和走了进去,气氛一下子就冷住了。
“段科长今天来的好早啊?吃红枣吧,铁成钢送的。呵呵------”邢会计捧了一把红枣笑到。
“呵呵我不吃,牙疼。”六和看了铁成钢一眼心里想到‘居然买这么贵的干果送人情?忘了你还欠我的钱了吗?她走进自己的办公室从墙角找了一个纸袋子,一件件的收拾自己的东西。这个职位本来就是大风刮来的,如今被大风刮走也是理所应当的。
“咚咚咚------”小昝站在门口在敲了几下开着的门。“段科长,我们”
“叫我六和吧,我不是了。”六和说到。
金箔和邢会计她们也走了进来。
“六和,你要想开些,可不能钻牛角尖啊?”金箔担忧的说到。
“嗨,你让六和怎么想得开啊?这不明不白的就突然回车间了?唉!我都替六和抱不平啊?”
“想不开也得想开啊!胳膊拧不过大腿,领导终究是领导啊!慢慢学着想开吧!”金箔安慰到。
“就是,想开些,没什么大不了的,下车间就下车间呗,你原先不就在车间干着哩吗?好歹这也算平安降落,总比顾长明进局子的结局要好很多诶。”铁成钢突然插了一句话。
“铁成钢你瞎说什么?赶紧回你的车间吧?一会儿月榕来了该骂你了。”邢会计拽了铁成钢一下。金箔和小昝也狠狠的白了铁成钢几眼。
“呵呵呵没事我想得开,想得开--铁成钢你什么时候,回来的?”六和看着铁成钢一眼。她本来想问是什么时候放出来的,觉的不妥,就省掉了一个字。
“今天早上啊。怎么啦?”
“早上刚出来的啊?呵呵------”六和心里想到,‘你刚放出来就买了干果来送珊珊了?怎么没有想过还我的钱呢?’碍于人多她只能呵呵了事。
“没什么啊,赶紧上班去吧,别让主任扣了你的钱耽误了还债。”六和把钱字加重了语气。
“呵呵,呵呵,知道,知道,我这就走这就走。”铁成钢笑到。金箔和邢会计她们听的很是迷茫。
廖文远突然走了进来。金箔她们赶紧离开了,小昝走的时候还没忘把门带上。“六和你这几天怎么没来上班呢?”廖文远坐在六和办公椅上问到。
“家里有点事。”六和继续收拾自己的东西。
“有事不能请假吗?一点儿组织性和纪律性都没有了吗?你知道无故旷工的后果吗?”
“忘了。”
“忘了?呵呵------那处理决定知道了吧?”
“知道了,我马上就好。”
“呵呵没什么要解释的吗?”
“没有。”
“呵呵------”
遂高忧心忡忡的走进老汪的办公室。老汪心情也不好,这会儿他正半闭着眼躺在沙发上郁闷哩。看见遂高表情凝重的进来了他坐了起来。:“朱,事情办的怎么样了?”
“唉!比预想的要糟糕啊,那个姓迟的贪心的很,我们给出的价码她根本就看不上哪。”
“唉呀领导都找我谈话了,这个档口哪顾得上和她讨价还价呀,她要多少就给她多少吧,只要她闭了嘴别闹腾就行,一个丫头片子给个她三十万五十万的她就高兴晕了。”老汪拍着大脑袋说到。
“三五十万?我开始也是这么想的,谁知道她会狮子大开口趁火打劫呢?”
“怎么?三五十万还嫌少?不会吧?------她想要多少?”老汪有点儿吃惊。
遂高伸出了一根手指头。
“一百万?md她当老子是冤大头啊?哼唉,给她吧,让她写个保证书从此就两清了啊!”老汪生气了。给是真不想给,可没办法啊只能忍痛割爱了。
遂高摇了摇头。
“嗯?啥意思?一百万还嫌少啊?难道她想讹我一千万?”
遂高郑重的点了点头。
“啊?真的是一千万?啪啪啪她当我是银行啊?想要多少就有多少?啊?给她一百万我都是忍着心口痛拿出的,还想一千万她真是想钱想疯了?不给不给tmd气死我了呼哧呼哧--”老汪气的跳起来把桌子拍的震天响。
“要能不给当然是好事。可就怕她往死里闹啊?她说她大好青春都奉献给你了,总不能一点儿好处也捞不着吧?一千万,只要一千万,钱到账以后就山高水长永不相见,你以前写的保证书啊相亲相爱的视频啊她都会还给你的。”遂高看着老汪的脸色说到。为了能达到效果,他特意加上了视频两个字。
“相亲相爱的视频?啊呀,她还录下视频了?啊呀呀呀呀坏了坏了坏了,真没想到这个小丫头片子还有这一手?唉!要是,要是我不答应她她会怎么样啊?”老汪心存侥幸仍想负隅顽抗。
“不答应啊?嗯她说她就是鱼死网破也要把你这个负心人拉下马。材料她都准备好了,一个星期拿不到钱,她就会把你所有的东西都上传到网上,让你在监狱里忏悔后半生。”
“啊md ,翻船了。这死贱货这么狠?唉,这可怎么办哩?啪啪啪------”老汪发愁的敲着自己的大脑壳。
“钱财都是身外之物,只要职位还在钱没了还是能再挣回来的。如果在这个节骨眼上把她逼急了闹到不可收场的地步,只怕我们后悔就来不及了。到时候被查处了别说一千万,就是五千万也保不住你的位置啊?”遂高在旁边旁敲侧击。这笔买卖他算定了是稳赚不赔的。
“唉!一千万一千万哪,我的肝儿都疼的在打颤啊!唉!”老汪两手抱头不住的搓揉着他的大脑袋。
“那------我这就去办?”遂高眼睛里闪出亮晶晶的光芒来。那是胜利者的目光。
“唉------”老汪一手托着头,一手无力的摆了摆,示意遂高去办。
“好,我马上就去办。你休息吧。”遂高心里长出一口气。这么快就得手了。他脚步轻快的走出门,心里面高兴的都开花了。他耸着肩两手揣在裤兜里不由自主的吹起了口哨‘嘘------嘘嘘嘘------嘘嘘嘘嘘嘘------”忽然,他脑子里面一激灵,:“唉呀百密一疏,当时真不应该告诉姗姗说要一千万的。要是不告诉她这钱不就都是我的了吗?啊呀,天,我怎么会犯这么低级的错误呢?唉,现在钱到手了,难不成要白白的送给她?哦哟哟那我不成冤大头了?唉,当时我的嘴怎么这么欠抽啊?”遂高在走廊上站定了抬起手轻轻的扇了自己一个嘴巴子。他脚步放慢脑子里又飞速的运转起来,:“不能便宜了这个贱货,钱是我想办法弄来的,自然应该归我所有,------至于她么,给她一个零头就不错了。”
寒风把树上的叶子吹落了大半,地面上积了厚厚的一层,晚上又蒙上一层白霜,走在上面总有种寂寞萧条的感觉。月榕快步往前走,一进公司就看见金箔和邢会计她们正在里面清扫落叶。“乔科长来了,呵呵呵------”金箔笑着打招呼。
“怎么都出来扫地了?”月榕好奇到。
“呵呵呵鬼知道啊,廖总要我们把这条路打扫干净,呵,我们又不是清洁工------”邢会计抱怨着。
“哦。”月榕点了一下头径自往办公室走去。刚走进去,就听的六和房间传来了小声的争吵声。门没有上锁,月榕轻手轻脚的靠了上去。隔着门缝她看见廖文远坐在椅子上,六和怒气冲冲的站在一侧。
“这事是有人教唆你了吧?”廖文远问到。
“没有。我又不是小孩子谁能教唆得了我啊?”
“那你考虑过这样做的后果吗?”
“不用考虑。什么后果我都愿意一人承担。”
“噢!呵呵,很勇敢哦。你做了我想做却不敢做的事情我对你倾佩的很啊。”
月榕在门口弓着腰听着心里想到‘这教唆的事到底是什么事啊?’她往里面偷瞄着观察着两人细微的变化。
“不需要你倾佩。你要是能不再纠缠她我不止是倾佩你,我还感激你哩。。”六和皱着眉头恨恨的说到。
“纠缠?呵呵呵不是你想象的那样啊,我们只是简单的普通朋友而已。”廖文远说到。
“呵,她都深陷其中不能自拔了你居然说是普通朋友?哼,若是普通朋友你干嘛送她项链呢?”
“喔项链啊,嗯是这样的,有一次我去珠宝店的时候,正好遇见她和她丈夫因为一条项链闹的面红耳赤被人取笑。我看她那么喜欢后来就送了她一条,呵呵呵都是朋友嘛送条项链也不为过吧。”廖文远很淡然的说到。
月榕的心猛地抽了一下。‘原来他俩再说我的事情啊?他居然撞到我和老泰看珠宝的情景了,我当时怎么没有在人群中看到他呢?他不是特意为我买的项链吗?难道仅仅是-是什么呢?’月榕不敢往下细想了。
“也不为过?送她那么贵重的东西难道你认为她不会误会吗?我觉的你就是个钓鱼的,你不施鱼饵鱼怎么会上钩呢?现在她被你迷的神魂颠倒都成智障了你却说的这么轻巧?你心里到底是怎么看待她的?你是想玩弄她的感情吗?”
“哈哈哈我是钓鱼的?哈哈哈哈第一次有人这么说我诶,可我觉的我并没有做错什么啊。”
“你怎么没有错呢?你的错就在于你让她误会你是爱她的。你分明就是在欺骗她愚弄她的感情啊,这么能说的这么云淡风轻?
月榕的心抽紧了,她侧耳细听。
廖文远看了激动的六和一眼说到。:“你误会了。我是真的把她当朋友来看待的。我和她是一样的人,内心孤傲不甘人下,我比她家老泰更了解她,我俩是思想上的朋友,在很多问题上我俩都是一致的,这很难得所以我对她很珍惜。现在我们的关系确实比友情多一点又比爱情少一点,但我没有勾引她她也没有诱惑我,所有这一切都是自然而然就发生了的,是天意,是命中注定了的。你头脑简单内心倔强现在可能理解不了这种情感,等将来你阅历深了自然就会理解的。”
“你你------我说不过你。”六和涨红了脸气的无言以对。明知道是廖文远在玩暧昧,可经他这么一解释,反倒成了自己不近人情了。
“呵呵呵看你气的脸都红了。其实你不用这么执着的,我和她都是聪明人,我们能把握好分寸和尺度的。”
“哼,自私。你再怎么口吐莲花我也知道你就是一个既想偷腥又不想负责任的感情骗子。我往后不想和你说话。”
“哈哈哈诶,爱憎分明,你太单纯了!可感情世界里哪能分的那么的清楚啊?我知道我给不了她什么所以我不给她承诺,但我可以保证她任何时候想离开我都会撒手的。”廖文远看着六和悠悠的说到。
“我说不过你,我走了,往后也不想和你说话。”六和搬起地上的纸袋子准备离开。月榕一见赶紧往外面跑去,不小心把水池边的香皂碰翻在地。
“谁在外面?”廖文远站起身来。
六和开门看了一下,:“没人。大概是那只野猫又来偷食了吧!”
“呵呵可能是吧,我嫌她们在外面吵吵叫她们都出去打扫卫生了,估计到下班都扫不完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