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这般望着这样的他,那目光中含着的淡淡忧郁,难免让人觉得有些心疼。
谢语凝微微向他靠近了一点,望着他的神色,轻轻询问,“天明,刚才在晚饭上的时候你都没有说话,你……是有什么心事吗?”
邵谨之那沉沉的眸光仍然落在那轮幽月之上,片刻后,深深呼了一口气,带着几分怅然摇了摇头,声音亦沉沉,“其实也算不上什么心事,就是有点感慨罢了。”
“那你不妨和我说一说。”谢语凝仍然望着他的面颊,面色认真且诚挚,“所有的事情都已经解决了,我也不知道你是在为什么而发愁,你从回来之后就一直心事重重的。”
“你什么也没有和我们说,就自己一个人来了这里。你别什么事情都闷在心里,我是你的未婚妻,你不妨让我帮你分担一些。”
“就算说出来我未必能够帮得上你什么忙,但是你把这些事情说出了口,总比一个人藏在心里要好受吧!”
邵谨之缓缓转过头,看向了谢语凝,暗暗的眸光中添了一丝淡淡的温和,苦涩的嘴角牵出了一丝浅淡的笑意,眸子轻轻垂了下来,“到底是你,一直都那样心细,有什么都瞒不过你。”
“那你就和我说一说呀。”谢语凝的眸光纯澈,眸中亦凝满了真挚,“不要把心事全都一个人藏在心里了,我在这里陪着你,你尽管和我说吧,你说的我都听着。”
“其实……倒也不算是心事。”邵谨之微微叹了口气,缓缓抬起头,迎着幽幽的月光,眸中的那一抹怅然愈发深刻,“就是经历了这些天的事情,也看到了当今国家的现状,有些感慨而已。”
他停顿了一下,又转过了头,望着谢语凝,面色淡淡却深沉,“语凝,你说,我们国人什么时候才能够不被别人所摆布,什么时候才能够真正拥有自己权利呀?”
“什么?”谢语凝不知他所言为何意,不禁有些怔然。
邵谨之眸色沉沉,声音亦沉沉,“你应该记得,风波的一开始,我们就是拿东国人来压制外族人的,在这里,也唯有提到东国人,才会让那些外族人生惧。”
“我们能够顺利从外族人那里走出来,也是靠着身为东国人的比伦先生,可我们是国人呀,我们是在自己的国家,在自己的领土上。到了这个时候,我们却没有自己的权利,还要靠着东国人救我们脱困。”
“而且当时你也看到了,那外族人也只有在比伦先生的面前才会毕恭毕敬,对比伦先生的话唯命是从,对于我们,哪怕是谢叔叔,他都不曾放在眼里。如若不是因为我们是东国占用处里的学生,怕是我们几个连活着出来的希望都很小。”
“再说一句不好听的话,比伦先生虽然与我们有恩,可他也未必是真心想要救助我们。他到底也是控制着我们的东国人,同样是那些想要把我们当做傀儡的外族,可笑的是,我们竟要依靠他们来保护。”
“我们身在自己的国家,脚踩着自己的土地,什么时候竟也需要靠外国人来保护了。”
“这是国之痛啊,我们的国家不应该是这个样子的,如若长此以往下去,只怕我们所受的屈辱还会越来越多,国家总有一日会沦为外族人的奴隶的,这是我们的国家应该有的模样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