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如何。”
“杀了?”
“随你。”
云染歌终于抬眸看他了,男子相貌俊朗,笑意盈盈,痞痞的,很是没心没肺,内里却是不为人知的黑暗深沉,狠辣无情到面不改色的说出这些话来,这种人是天生的帝王,注定孤独一生。
她叹了口气,浅浅轻轻的说:“回吧。”
然后离去了。
凤云弦定定的看着她的背影,心中的猜想已然成型,突然大声喊了一声:“姑娘。”
云染歌异能高深,自然听到了,但即便如此,也只是在心里赞叹他的聪慧,脚下却不曾有任何停留。云染歌就是如此,除了那个男人,心不曾为任何人停留,但对朋友下属确实好的没话说。
凤云弦看着她不曾停留的背影,在心里默念:道是无情却有情。
而夜枭则是跟在她后头看着她绝世的背影,摇了摇头,她有一种魔力,让不知多少人为了她前仆后继,甚至为了她甘愿奔赴刀山火海!就连他都是如此,即便对她不是爱慕之情,却也心甘情愿。忽然脑海里冒出了某个男人的身影,顿时拼命摇了摇头,默念着要命,跟了上去。
华阳宫其中一间厢房内,云染歌将药箱摆在桌上,云染歌从空间里拿了装有皇帝血液的瓷瓶,又拿了几副特质的精小的盘碟、小杯状器皿,再取消过毒的棉花棒,开始分析皇帝血液里的毒性成分。夜枭安静地在一旁打下手,几个时辰之后,总算停了下来。
“公子,你说皇上中的毒,会不会是太子下的?”夜枭漫不经心的坐在椅子上,好奇地问:“毕竟齐王爷不希望皇上死。要是皇上一驾崩,太子可就名正言顺以储君的身份继续大统了。”
“不会。”她手中的动作不停,闻言摇首道:“以齐王的势力,太子要是真谋害皇帝,齐王肯定做好了准备揭发太子篡位,或直接兵变夺权。太子想害了皇帝上位,没那么容易。”
“不是太子,那总该不会是齐王吧?”夜枭笑了笑,更不解了:“齐王要是这般折腾,为的哪般?”
“当然也不是凤云弦。”云染歌皱了皱眉,面色有点凝重。
“我想起来了,”夜枭突然做起来,好奇的趴到桌子上:“按理说,凤云栖一出生即被皇帝下令诛杀了,肯定怀恨在心。你说,会不会是他下的毒?”
云染歌不置一词,唤来另一名太监平贵将桌上的器皿用托盘端着带去清洗。
黎明时分,皇宫所居的乾坤宫寝居内,老皇帝被一名太监扶坐起,云染歌坐于床沿,手里不时接过小顺子递上的银针,手法熟练地扎入皇帝的各处穴道。
皇后、玉妃、齐王连同太子凤承浩都在寝居内。
云染歌微抬首打量了太子一眼,只见他面容苍白,薄唇毫无血色,一看就失血过多,格外虚弱的那种。只他目光冷肃,表情威严,眉宇间那桀骜的气势又添尊贵慑人的狂霸!
天才蒙蒙亮,玉妃不住地打着呵欠,有点埋怨地瞪着倾华那张没什么表情却格外张扬的脸。神医还真是闲得没事干,起那么早为皇帝医治,害她都没睡饱!
“没人请玉妃娘娘过来。没睡好就回去,别在这苦着张脸。”云染歌语气冰冷无波。
玉妃诧异地盯着她,她看起来非常专心地在给皇上针灸,也没瞧过来一眼,怎么知道她在埋怨?后脑上长了眼睛不成?
“我后脑勺没长眼睛。”清冷的话音又传了过来。
邪了!倾华神医竟然连她想什么都知道。玉妃的瞌睡虫给彻底惊醒了。
愣了一下,她随即赔上一张笑脸,“本宫睡得很好了。神医如此辛劳,大清早地帮皇上诊治,本宫关心皇上的安危,过来陪衬着,应该的。”
云染歌又岂会不知道她打的什么算盘。包括房中的齐王、皇后与太子三人,都是得知她进了皇帝寝宫,就匆匆赶了过来。
是想皇帝一清醒就看到他们关心的嘴脸,笼络龙心啊。
突然觉得老皇帝有点可悲,瘦成皮包骨了,昏迷了那么久,几人询问?再位高权重又如何?身边没有一个真心的人。
她唇角勾起浅淡的笑,张扬肆意的眸光里有几分不屑。
凤云弦与凤承浩皆看出她不是真的介意玉妃抱怨,而是借玉妃的嘴说出关心皇上的托词,来讥讽房里所有人那点小心机。
尴尬带着几分无奈浮上二人眼瞳,两名尊贵的皇子沉默无言。
皇后那张风韵犹存的老脸讽笑了起来:“玉妃还真当倾华在慰问你呢,无知!”
“你……”玉妃气白了美丽的脸庞:“皇上的安危要紧,妹妹不跟姐姐计较。”
皇后冷着张老脸不再理她,一双凌厉的凤眼紧盯着云染歌针灸的动作,那一举一动干净俐落、手法纯熟、非一般的干练,举手投足又有一种说不出的优雅风情,从来不曾觉得,原来替人治病,也可以如此美观。
大约一个时辰之后,玉妃与皇后站不住了,差不多是挂在随侍的下人身上。
凤云弦倒是一脸的神清气爽,脸上漾着灿烂的招牌笑容。太子凤承浩重伤未愈,可就吃力了,早命人搬了张椅子坐候。
“放皇上面前接着。”云染歌指了下桌上事先备好的盆钵,一名候差的太监立马会意地拿过来照做,昏迷中的老皇帝五官皱了皱,哇地一声,呕出了一洼黑血。
玉妃与皇后同时惊了,皇后怒喝:“你会不会医治?皇上怎么吐血了!”
“皇上看起来似乎更严重了……”玉妃原想义正严词地责怪,接收到太子瞪过来的冷峻眼神,只得悻悻住了嘴。
凤云弦不悦地瞟向皇后:“母后,神医自有分寸,还请您不要干扰她为父皇救治。”
“你就那么相信她?”皇后的心拔凉。
“信。”他唇里逸出一个平静的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