云倾寒却是那弟子狂奔而出的时候制止了,挥了挥烈焰黑红长袍笑言道:“别了,我们自己过去吧,给爷爷一个惊喜。”
“是!”
众多弟子恭声一应,心中的激动难以言喻,公子小姐终于又回来了。
而云倾尘点点头之后,头微微一扭朝着身边那着一袭墨色长衫的男人温润笑道:“爹,这就是云府,我们走之前把它迁到了落日之森。”
云倾尘青衣玉立,笑意浅浅,只是那爹一个字,却是震得周围众人身形剧烈的一个趔趄,风中凌乱得差点没直接倒地一片。
爹?爹!
众人的眸光齐刷刷扫视而过,再度注意到云倾尘三人身后身边那一脸冰冷孤傲之色的男人,心肝儿脾都是猛地一颤,像是活见鬼一般大张着嘴。
大公子的父亲?云楚澜的儿子,也就是那个曾经风靡整个星辰大陆,却又很快消失匿迹的绝世天才云顾延,不是已经死了么!
云顾延对众人的惊讶视若无睹,双手背负在后,冰冷深沉的眸光顺着云倾尘的指引,缓缓凝视那威仪高挂红漆曜石扁上龙飞凤舞的两个大字:云府。
陌生又熟悉的感觉,浮上心头。
陌生的是这个未曾一见的地方,熟悉的是里面即将见到的人,星辰大陆的情况,云染歌闲来无事,也有一点没一点的也和云顾延提起过,只是走到这里,隐隐近乡情怯。
云染歌恍然一笑:“走吧,爷爷这会儿估摸着快休息了。”
离开这么长时间,她也怪想爷爷的,爹心中的纠结,她再清楚不过了。
“嗯。”云顾延点头,重重的长叹一声。
父女两人并步而入,时不时交谈两句,姿态融洽看上去分外和谐。
“天啊,不是我眼花了吧!”父子四人走出去很远之后,大门处众人才敢惊叫出声,有人甚至于还夸张的抽了自己两下,都依旧难以置信。
而这个时间,云府正厅议事的众人已经散去许久,云楚澜和帝修烨师徒两人一边喝着茶,一边有一出没一出的闲聊着。
“染歌那丫头哎,这么长时间了吧,真不知道什么时候才能回来。”云楚澜缓缓伸手抚摸着长须,不知不觉间,又聊到了两人每日的必备话题。
帝修烨润眸弯了弯,微微笑了笑:“那丫头有时间就肯定会回来的。”
“爷爷。”
云染歌话语尚未落句,一道女子伴随着云倾寒的喊叫清脆的呼唤顺风而来。
“嗯。”谁知道,云楚澜甚是悠哉的捋着胡须,顺口就轻嗯一声,没有一点反应,一边还想着,真是的,太想念孙女,这又出现幻觉了。
“烨叔……”
女子的声音稍有拉长,多了一点无奈之色。
“不是啊,我也听见了。”帝修烨微微一怔,捏着茶杯的手微微一顿,和对面的云楚澜大眼瞪小眼。
两人心中同时一惊,瞬间涌出狂喜,且迅速往殿门之处望去。
“哐当!”
一声脆响,水花四溅。
云楚澜哆嗦着手中瓷瓶落地开花,苍厉的老眼瞪大如牛,那震惊的神态已经远远不能用狂喜来形容了,“顾延?”
“云兄!”帝修烨蹭得一下几乎是从大椅之上跳了起来。
他没看错吧,歌儿倾尘和倾寒回来了,而染歌身边的人是……帝修烨眼睛揉了再揉,依旧是不敢相信自己看见的,在唰地站起之后,就那么僵硬在了原地。
站在殿门之处着墨色衣袍的孤傲男人,十几年岁月并未在他面容之上留下过多的痕迹,依旧如往昔般俊美非凡,反而被时间的洗礼蜕化得更为惊艳,却也依旧能亏得见年少轻狂模样。
云顾延见得那齐齐惊得站起来的父亲和故友,心中亦然是百味陈杂,喉结上下滑动许久,才从嗓子中艰难的挤出几个字来:“父亲,修烨。”
阔别十几年,远离家乡,其中酸辛苦楚不为人知,皆被这不重不轻的一语唤出。
“顾延!”云老爷子这才大梦初醒一般,大步流星而出。
帝修烨也随着老爷子紧跟而去:“云兄,真的是你!”
两人步伐迅速乘风而来般,只消眨眼便到云顾延身边站定,看了看云染歌三人之后,眸光齐刷刷再度回到云顾延身边,一时间手忙脚乱竟不知道从而说起。
虽然很久之前云老爷子和帝修烨便知道云顾延尚在,只是这猛一见得依旧是显得有些不知所措,许久都未从那忽来的惊喜之中缓过神来。
云顾延却是抬手一拂前袍,忽的单膝跪地,沉声出口:“父亲,孩儿不孝。”
云老爷子眸光微微一颤,老眼之中瞬间险些飙出泪花来,强忍着那过于激动的情绪,连声音都带出极为明显的颤音,扬声一喝:“你的确是不孝!”
只是,看着一脸严肃之色跪在自己身前的儿子,云老爷子没能坚持那威仪表情几秒钟的时间,便叹息着赶紧两手一兜:“回来就好,回来就好啊。”
十几年的时间啊,真是没想到,他这把老骨头竟然挺过来了。
在这个时候,云老爷子对爱子的疼惜,完全胜过了那心中隐隐的愤怒,而他也更是深知云顾延的无奈,以及这十几年来身上背负了多少的心酸苦楚,又如何忍心在责怪于他?
云顾延起身,那冰冷俊容之上的笑意与年少事关的那张英俊容颜缓缓重叠起来,恍若隔世。
“云兄,我就知道。”帝修烨亦是激动得不能自己,伸手拍上云顾延的肩头,那双温雅的眸光之中闪动着坚定之色:“我就知道你一定会回来的!”
“实在是太好了!”云顾延激动得无语伦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