云凰无奈地看着一脸无赖地曜日陛下。
虽然这里是紫宸殿,但,不是说好了要宿在别处吗?
无奈之下,只好闭上眼睛休息了。
就在她,渐入梦境的时候,苍穹天微微睁开了紫色双眸。
他的眸子在黑夜里闪着幽紫色的光,光里是无尽诡谲与疯狂。
他本来是要宿在别处的,但,此时,他就是想与她独在一处,贪婪地吸收着她的气息,似乎非她不可,她就是空气,没了她就不行。
没了她就不行?该死,他怎么会有这样的想法?!
苍穹天的身体蓦然一僵,紫眸中的杀气犹如抽丝剥茧般滑出,他修长苍白的手指轻轻探上她纤细修长的脖颈,似乎稍微使力就能将她捏死。
但是,他却无论如何都下不了手,他眸中划过一抹复杂,缓缓闭上了眸,极力忽视身体的剧痛。
罢了,活着才好看。
就这样,曜日陛下迎来了一场好觉,而云浮娘娘则迎来了一场好梦。
许是梦境太过香甜,以至于两位主子都忘了,自家下属还在外面守着呢。
血红尘弹了弹红衣上的露水,撇了撇嘴:“我就说吧,我们就不该在这等着。”
景忻云抬头望了望那东升的晨阳,无奈一笑,清润略带沙哑的嗓音响起:“这不是怕主上压不住陛下身上的蛊毒吗。”
血红尘嘟了嘟嘴,突然,耳朵一动,坐直了身体:“好像有人来了。”
“左相。”
昆吾盘膝而坐,双眸微闭,闭目养神,嗓音冰凉,言简意赅。
景忻云淡淡一笑:“确实,这个时辰,除了听雨也没谁会来。”
昆吾冰眸微睁,眸中闪过一丝异样,细细思索着他的弦外之音。
左相,和听雨,虽然都是同一个人,但是意义却稍有不同。
后者更亲近一些,这关系也更加耐人寻味。
“听雨。”
带有一贯笑意的声音打断了他的思绪。
云听雨一身白衣,除了腰间带有凤凰雪印记的玉佩外,没有任何装饰,连千丝长发都只用一根雪白纤尘不染的发带束在脑后。
一派清俊傲骨,行走间透着优雅从容。
一般丞相进宫都会穿暗红色官袍,可今日他却穿了如此简单平淡的便装,是为皇后而来吗?
昆吾冷着脸,一双冰眸看着眼前与往常有些不同的云听雨,心下暗暗打量。
云听雨停下脚步,望了一眼紧闭的殿门,半晌,笑了:“今日莫不是要下红雨?殿下应该早就醒了才是。”
昆吾一怔,殿下?云听雨说的是谁?
血红尘笑了笑,妖艳精致的小脸上荡漾着一丝明亮的笑意:“可不是,这会儿都辰时了,主上平日卯时便会醒。”
景忻云笑了笑,不语。
被谈论的两人其实早就醒了,但曜日陛下非说他哪里都疼,要在躺一会。
这一躺,就躺了两个时辰。
云凰略微头疼的看着眼前这位耍无赖的陛下,无奈地开口:“陛下,你该起床了。不然早朝该迟到了。”
苍穹天一手支着头,笑意盎然地开口:“选妃期间罢朝。”
云凰一默,暗暗地打量着他,这会儿他又像个正常人,昨晚妖魅病态的样子,此刻一点也不显了。
苍穹天幽紫色眼眸蓦然一深,殷红的薄唇勾起,邪气横生:“阿凰在想什么?”
云凰又是一默,阿凰……
她若无其事地笑了笑:“在想如何让陛下取消选妃大典。”
苍穹天瑰丽妖冶的紫眸中滑出一抹阴鹜,冷气随之倾泻而出,殷红的唇轻笑着开口:“阿凰,作为皇后,你应该学会如何统御后宫,而非想着如何限制皇帝。”
云凰清眸微抬,敛下眸中暗藏的寒冷,淡笑着开口:“凰儿从未把陛下当成过皇帝,凰儿不是你的臣子,陛下,你明白吗?”
苍穹天微怔,从未把他当成过皇帝?
乍一听,像是大逆不道之语,却让他不禁心下震动。
那你把朕当做什么?
他张了张嘴,话还没说出口,就见女子那张绝美的脸上带着少有的冷色起身,穿上雪白的外袍,唤了血红尘进来为她洗漱。
他沉默了。
血红尘站在外面听到主上的呼唤,便端着宫女刚送来的洗脸水进去。
景忻云微微一怔,主上好像生气了,怎么回事?和陛下吵架了?
血红尘一进去就觉得气氛不太对,果不其然,下一秒就听到自家主上开了口。
“红尘,你往后不必回去了,身为皇后总该有身为皇后的体面,省的没个贴身婢女让人嚼舌根。”
血红尘一愣,主上生气了!
她默默看了一眼坐在龙榻上一言不发却冷若冰霜的陛下,应了一声。
好像还是陛下惹怒的!
苍穹天听着皇后这般明里暗里的讽刺,又是一阵沉默,不知说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