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无奈,弯腰将小家伙抱在怀里,小家伙甜甜的叫了声外公,差点让他这么多年来的威严都毁于一旦。
云凰笑了一笑,这小家伙……
“对了,父君,听说母亲马上就要历劫了,此劫非同凡响,母亲虽九死一生,但机遇不凡,父君不必担心。”
北楼炎冥眸底闪过一丝复杂,自己这小女儿比起大女儿虽然稚嫩了不少,但还是一心顾着家的。
他冷峻的容颜神色不变,什么都没说,袖袍一挥,消失在原地。
她眼神微转,看向云倾寒:“二舅舅不随父君回去?”
云倾寒摸出腰间的酒壶,仰头喝了几口:“我才不回去呢,回去就得承受歌儿的怒火。”
他随意地擦了擦酒水,漫不经心地整理了一下黑红色的衣摆,跃出窗口。
“我去逛逛,回见,凰儿。”
云凰笑了一笑,二舅舅,挺好的。
苍月皇宫凌霄殿
殿内一地寂静,各个大臣皆各司其职处理自己司下事务。
在最前端的桌案后,一抹诡魅的红色身影手执朱砂笔批改着繁多的奏章。
突然,一位侍卫捧着一个端盘进入,半跪着行礼。
“陛下,宫外有一封皇后娘娘的信传进来。”
云听雨微怔,这个时间点主上应该回来了才是,怎会有信传入?
苍穹天睫毛微颤,掀了掀眼皮,不动声色地看了一眼时刻,不经意间皱了皱眉。
白皙的手指捏着朱砂笔杆敲了敲桌案。
那侍卫犹豫了几下,看了一眼苍穹天,欲言又止。
苍穹天眉宇间划过几分冷然:“怎么?”
侍卫抖了抖身子,低下头,低声回道:“这封信是送给左相大人的。”
殿内几位重臣手底下的动作皆是一顿,宫无忧更是皱了眉。
苍穹天手指微紧,紫色水晶般的眸中划过几抹失落,周身气息微冷:“给他。”
云听雨接过端盘,是一个盒子,打开盒子后看到里面的东西脸色大变,猛地站起来,桌案上的奏章洒落一地。
众人一震,什么东西能让他如此失态?
苍穹天烦躁地抬眼望过去,只见他手指颤抖的拿出盒子里的那样东西。
他瞳孔微缩,心中大骇,嫣红的唇蠕了蠕,无力地吐出两个字:“凤印。”
脑海里却是云凰离开时对昆吾说的话。
再也不回。
“陛下!”
“主上!”
只见他脸色寸寸褪去,苍白漫上,身体微晃,神情有些恍惚,整个人似乎一下子颓废了。
他喃喃自语:“再也不回。”
苏斐然微怔:“陛下说什么?”
苍穹天抬眸与他对视,眸底是无穷无尽的黑暗,仿佛荒凉之地,暗无天日,不见一丝光亮,寂静的让人觉得可怕。
“她走时说她再也不回来了。”
他机械地转头看向窗外,阳光明媚,可他却如坠深渊。
“那时在生她的气,与别的女人嬉笑怒骂,阿凰她定是看到了或者听到了,所以生朕气了。”
众人一怔,面面相觑。
云听雨见苍穹天这般失魂落魄,看了眼手中的信,张了张口,却什么都没说。
唇角扬起不易察觉的弧度,让陛下有些危机感也是好的。
本是青灯不归客,却因浊酒恋凡人。
人生一梦,白云苍狗。错错对对,恩恩怨怨,终不过日月无声、水过无痕。所难弃者,一点痴念而已。
云凰这一去便去了一月,且归途未知。
这一月,苍穹天浑浑噩噩,见人脸色冰冷,宛若冰封,似要将人以冰凌刺死。
周身气息更是压抑庞大,让人无法近身。
这一月,众大臣不敢靠近凌霄殿,只能一切都由几位重臣接手作那中间人。
云听雨看着神情恍惚的苍穹天不禁叹了口气,此时的陛下,哪里还是生杀予夺,野心勃勃的曜日皇帝?分明是丢了心上人的痴情人。
主上,陛下知错了,您现在何处呢?
人的眼睛是黑的,心是红的。有时眼睛一红,心也就黑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