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是要,遣散后宫?
这般冒天下之大不韪,就不怕世人指责她善妒吗?
当日下午,沧溟境内便出现了一道明令。
自宫妃入宫以来,纠纷不断,本宫不堪其扰,现特令宫妃即刻离宫,不得有违!
此令一下,举国哗然。
都说司马良娣生前想用哀怨的吻封住太子年轻的心,可她忘了,坐在帝王宝座上的男人,他的心永远不会属于唯一的女人。
如今皇后竟遣散后宫,她真的有自信苍穹天一生只会有她一个女人吗?
事实上,后宫那些被遣散的女人也同样不甘心地问出了这一拷问灵魂的问题。
她们只见皇后娘娘淡淡一笑,给出了她们答案。
而这个答案,也封住了沧溟境内所有女人的嘴!
若本宫这点自信都没有,那也不配为皇后,若他敢有第二个,本宫就敢让他再也找不到!
人生不过数十载寒暑,不过春去秋来,与其在深宫之中聆听寂静的哀莫,不如欣赏山间的晨景。
九宫血凰的这几句话狠狠地动摇了男人在女人心动的地位,因为只有女人才知道,九宫血凰所说的不过是她们身为女人最后的尊严。
然而,没多久,苍穹天就带着一脸幽怨回到了凌霄殿。
九宫血凰从书页里抬头,沉默着剪了剪身旁的红烛,对上他的眼神好笑的看着他:“怎么了,怎么这般看着我?”
苍穹天眸底微暗,伸手便将她搂进怀中,红衣翻飞,一时间苍穹天坐在了方才九宫血凰坐的地方。
低沉喑哑的嗓音从喉咙里滑出来:“娘子一番言论说得轻巧,可苦了批阅奏章的为夫。”
“总要找着由头把后宫里头肃清吧。”
两人刚说了两句,血红尘便进来了,红着脸不敢抬头:“主上,属下有事回禀。”
苍穹天皱了眉,勾起她一抹秀发,沉默不语。
看血红尘一脸羞涩的模样,九宫血凰不禁起了调笑地心思:“回禀便回禀吧,这般羞涩做甚?”
谁知,血红尘一愣,飞快地瞥了一眼两人的姿势,像是想起了什么,脸上更红了,竟不输那红帐半分。
此时就连九宫血凰也无语了,他们是不是太不避讳了?
连忙转移话题:“你有什么事?”
血红尘脸色逐渐恢复正常,正色道:“启禀主上,云婕妤并未离宫。”
九宫血凰微怔,眸子微冷:“还没离宫?为何?”
血红尘抬头看向自家主上:“属下听说,她自从上次请安过后便一直称病,大门不出,几日前宫女侍卫们送她出宫,她便以称病不便移动为由,拒绝了。”
九宫血凰沉默了一会儿,眸底逐渐有冰凌凝聚,愈发深邃,口中吐出无情之语:“既然她不想离开,那就让她永远留在这儿吧。”
云瑾瑜无论如何都没想到,自己不过是耍了个小聪明,九宫血凰竟残忍地让她永远就在后宫之中!
第二日,云瑾瑜暴毙,沧溟国都再次引起轩然大波!
众人大惊,先前离宫的那些妃子更是松了一口气,不禁感到捡回了一条命。
帝师府缄默不语,也不知是不敢,还是压根不在意这个失踪了十几年的女儿。
云浮皇后的铁血手腕再次震慑了一干人,尤其是吟墨雅苑之中提前到来的九国之人!
吟墨雅苑二楼窗边,有一桌坐满了锦衣公子与少女!
一位淡紫色衣裳的女子微微一叹:“没想到这位皇后娘娘如此无情!”
她一旁的金色长衫的男子微微点了点头:“确实,那云瑾瑜也没做什么大逆不道的事,只是耍了个小聪明,她竟下令将其抹杀,着实残忍!”
另一个灰衣男子垂眸沉默了一会儿,默默吐出一句:“她是不想让人亵渎她的夫君。”
其他几人沉默了,紫衣女子乃云兰长公主名殷霓裳,金衫男子乃南凉锦王陈锦书,灰衣男子为陈锦书幕僚莫长离。
他们身后有司祁连,帝非珏与帝重华冷眼看着他们讨论。
帝重华冷冷地开口:“这次清谈会免不了要被嘲笑!”
帝非珏手里握着青瓷茶杯,无奈地笑着:“这也是没办法的事,神域那边的黄金一代,我们确实比不上!”
司祁连瞥了他一眼,转头看向底下的街道,人来人往,偶尔有一队御前侍卫抓着几个人走过,他不禁皱眉,眉宇之间氤氲出一抹寒凉之气。
“苍穹天现在整顿沧溟?”
两人微怔,顺着他的视线向下望去,也微微皱了眉。
帝重华冷嘲:“他还真敢!他真有自信找到人取代那些官?”
帝非珏则若有所思,他既说得出,自然做得到,只是他哪里来的那么多人?
几乎瞬间,三人对视一眼,心底浮现出一个可怕的想法!
除非,他暗地里培养了不少能人异士!
若真如此,那这九国……还有他们一争之力吗?
三人默契地沉默下来,他们都是帝王至尊,而如今,竟比不得一个魔头野心博大!
他们甚至怀疑,这只是苍穹天密谋的冰山一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