妖兽齐齐焦躁暴乱奔走。
更有庞大的巨型妖兽胡乱踩踏,数不清的低级药灵和古玄者被踩烂成泥,命丧当场。
这灵脉大峡谷深处究竟发生了什么?
竟会震颤成这样?
深处湖域中央,倾天的湖水筑起薄薄的帘幕,映衬出男子狂肆如魔的无双容颜。
玄衣,俊美而不妖,冷肆而不邪,他漆黑的眸沉敛轻眯,眉宇间散发出一丝薄凉蔑然。
瞬息之间,男人凭空凝聚出一把银色长剑,修长挺拔的身影跃空而上。
他黑眸冷邃,寒芒乍现,万物敛尽。
一瞬间,一抹霸道狠厉的剑气从他手中的长剑飚出,直直冲着苍扶幻灵花斜劈而去。
冰蓝色的花瓣正合羞待放,还未完全绽开。
顷刻间,那坚若封冰的花瓣便被强横逼人的剑气硬生生劈裂缺角。
万年药灵本体,只消片刻,血染苍穹,肆意喷薄垂洒。
然而身在血雨之下的男人面容冷硬,斗篷不停摇曳,霸气孤傲。
他人神共愤的俊颜上,片丝血液不染,冷冽矜贵如常。
九宫血凰三人在妖兽暴乱之前,就察觉到了一股强大的威压蔓延在灵脉大峡谷中,席卷长空。
帝重华紧绷着冷戾的俊脸,一路狂飙,跟着九宫血凰穿梭于陡崖峭壁之中,步伐凌厉敏捷。
他知道,妖兽暴走,是苍扶幻灵花即将现世的征兆。
这株药灵绝不能落在旁人手中,他说过,他要定了!
当三人修长的身影落下之时,就见到了眼前这绝美如画,绚烂似血的残景。
然而,这一幕落在九宫血凰眼中,却成了挥不尽的惊悚噩梦。
她僵住了,脸色骤变,身体冷的如坠冰窖!她怎么也没想到会见到这样一番场面!
霎时,向来喜怒不形于色的她,眼底染遍了惊恐,慌张无措地连连后退。
而那双缀满漫天璀璨,平静淡漠的黑眸中此刻却是猩红血染。
漫天的血,残碎的灵,孤绝的玄影。
这一幕是如此的熟悉,仿若植入灵魂深处再难洗净的凄凉沉痛。
一瞬间,眼前浮光掠影。
九宫血凰眸中,脑海映出了出霸权之地是与哥哥对面而立的最后一幕。
无涧谷,血海,北楼玉痕的笑容。
她永生永世都不会忘。
那天,漫天血海下,哥哥眸光温软的一塌糊涂,对着意识模糊的她说。
“别了,凰儿,吾妹。”
九宫血凰浅淡的眸色里渐渐染上了一抹抹微红,呼吸都颤了。
这一刻,她竟分不清眼前之景,到底是真实,还是幻觉?
更已经忘记了,她来灵脉大峡谷的湖域是做什么的了。
空气中的血幕如瀑,血腥味充斥了整片湖域。
九宫血凰惊住了,更慌了!
那颗心脏就仿佛被一只无形的大手死死地掐住,窒息感袭遍全身。
为何,每次回想起无涧谷那一幕,她的心,就止不住地抽疼,止不住地想要哭泣?
她明明不是脆弱的人,为什么会这么不受控制?
终于,血气散尽,苍扶幻灵花庞大的药灵本体彻底消失。
眨眼间,化作了一株只有手掌大小,泛着蓝芒的花药。
男人面无表情地凭空一收,那朵花也跟着消失不见。
他利落敛去长剑,身影落地,负手落于湖域一旁。
却突然像是察觉到了什么,骤然转身。
冷冽的视线里猝不及防地落入了一道淡漠出尘的红色身影。
男人那漆黑深邃的瞳孔骤然紧缩,高大修长的身形僵住了。
深沉的目光死死地锁在了九宫血凰清绝冷然的小脸上。
凰儿!
他一眼认出了她!
两人对面而立,四目相对,一时间竟都一动不动,久久对望。
气氛有些奇怪,但此刻帝重华有些着急,却被司祁连拉到一旁!
帝重华皱眉冷喝:“司祁连你干什么?”
司祁连没理他的急躁,只慢吞吞吐出一句:“这个人,你我见过!”
帝重华瞬间愣住了,见过?
他转过头细细打量,直到九宫血凰挥出一抹劲风吹落他的斗篷,他才突然反应过来,欲言又止地开口:“这人莫非是……”
北楼玉痕!
半晌,北楼玉痕皱了皱眉,抬脚,九宫血凰立马回神。
那双平日里淡漠温和地眸子里却是冷厉异常,语气又凶又急:“北楼玉痕,本殿不准你往前走,你听到没!”
北楼玉痕顿时一怔,蹙眉,却并未恼,竟大步朝她走去。
他目光冷邃,面容孤寒,身上是一如既往的凌厉冷彻。
这下,九宫血凰彻底从回忆中反应了过来,当即懊恼不已。
该死!
她竟能被药灵残影消逝的瞬间影响至此!
北楼玉痕的眸光一直锁在九宫血凰脸上,自然注意到了她眼底细微的变化。
这小丫头,是在紧张?
九宫血凰哪里是紧张,她只是没想到会这么突然就和君云肆重逢了,有些不知所措。
她与华夏那些人是三五年未见了!可,与她的亲生哥哥却是六年未见!
六年了,他们终于又见面了!
九宫血凰平复了心情,握了握袖下的手,一股前所未有的暖意笼罩了全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