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说的也是!”范国强点了点头,随后将刚拿出不久的行李又收了起来,准备明天一早启程。
王当看着范国强左右忙碌,渐渐陷入沉思,靠水武馆的情况,他来之前就已有了了解,薛正不傻也不疯,若说他敢打税银的主意,王当绝不相信,唯一的解释,就是他找的那个帮手给了他极大信心。
“这个薛正究竟是从哪里找的帮手?”
对于这件事,王当没有过度追究的想法,此次前来他只是为了查明税银迟迟未到的原因,至于怎么将税银送出去,那不是他的事情。
官场沉浮,如踏浮萍,尤其是他们这些在皇城当差的京官,压力更大。就说那每年因大意而栽倒在官场上的朝廷大员,一双手都未必数得过来。更何况是在这个当今陛下即将退位的动荡年代!
事事无小事,事事需谨慎。
这十个字是王当为官几十年,好不容易才总结出的十字真言,也是他谨慎为官的处世之道。
正因为这十个字,位居从二品的王当会来到靠水镇,也因为这十个字,他要尽快从这里离去。
那两万两的税银,如今已经成了一块烫手山芋。他虽有一身纳气境的修为,但几十年的养尊处优,他的武艺早已荒废大半。若那盗贴是假也就罢了,如若真是出自无痕宗的手笔,十有八九他是拦不下的。到了那时,他反而是有口难辩。
如今薛正要一力承担,他自然乐的顺水推舟,到时候,不管发生什么,都将和他没有关系。
送走燕行观一行,薛正一个人靠在椅子上,他对面的位置,是客厅敞开的大门,大门外恰巧是那碎落一地的黑晶石,他瞪着双眼,直勾勾的望着那一地凌乱,就像看傻了一样,怔怔出神。
直到外出送信的小黑子回返,向他禀告时,他才从这种浑浑噩噩的状态中醒转过来。
对薛正而言,今天的经历委实过于匪夷所思。
先是一位由界水城远道而来的王大人,紧接又是一位看不出深浅的世外高人。尤其是那位高人的出现,不仅在武艺上对他一番提点,让他隐隐有修为提升的迹象,更屈身降贵,主动帮他解决难题。
那一封印有无痕标记的盗贴,已经困扰他两个多月。如今有这位前辈出手,不论那盗贴背后隐藏的是不是无痕宗,都可以完美解决。毕竟是能一抓捏碎黑晶石的存在,想来已经到了那个境界了吧!
唯一遗憾的是这位前辈自大了些,除他带来的几个人,竟不再让人插手,让他拉王当下水的想法无法实现。
王当没有参与,这件事的负责人就还是他,一旦发生意外,那位前辈拍拍屁股倒是能说走就走。可他呢?想跑都没地方跑。
“不行,这件事我必须要再考虑考虑,不能把希望完全放在那位前辈身上。”
薛正猛的从椅子上站起,围着客厅不安的来回走动,他的眉毛挤在一起,就像揉碎后聚成一团的麻线。
“二弟的脑子比我好使,我去问问他,说不定还有办法。”
想来想去,薛正只能这样,他既然想不出应对的办法,找人帮他来想便是唯一的方法,倒也应了那句人多力量大。
薛正的二弟名为薛奇,是他的同胞兄弟,两人相差不过五岁。
薛正和薛奇出生于战乱年代,在他们很小的时候,他们的父母就因战乱而死,兄弟从小相依为命,感情十分要好。
薛家兄弟也是好命,父亲故去后,被一名因伤退隐的老武者收养下来。
老武者不仅将他们养大,还将一身本领传给他们。
兄弟二人学有所成时,正值传武令大兴天下,于是二人便前往界水城考取传武资格,最终只有薛正考到。
他二人倒也知足,不在那池深水浑的江湖中挣名,竟连夜返回靠水镇,踏踏实实过日子。
之后,靠水镇就有了武馆和镖局,由兄弟二人分别管理。
薛奇所在的镖局,与武馆也不过是一街之隔,眨眼之间,便已来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