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个孩子能做出什么出格的事情?
王二苟严肃道:“不管是不是牢骚,都不能大意,你回去之后,给我盯紧袁玉庭,不论发生什么事,都不能放过,危急时刻,允许你去木刀武馆来找我。”
闫地龙点头应是,现在他的小命都攥在孟离手中,不敢有半分疏忽。
从碧水亭回到武馆,见到孟离后,王二苟面色凝重道:“你猜的没错,袁玉庭很可能要对你动手,不只是你,还有一个叫薛白齐的人,也很危险。”
闫地龙不了解孟离和袁家的关系,所以才会认为那些不过是袁玉庭的牢骚话。而了解其中缘由的王二苟,却不会掉以轻心。
要知道,他们之间还有一个七星宗。
正是因为七星宗的存在,他们和袁家早已是不死不休。不论袁玉庭做出什么,他都不会惊讶。
“他竟然连薛兄都不放过?”
孟离面色变得难看起来。
袁玉庭若只是针对他,他并不害怕,可薛白齐却是一个手无缚鸡之力的书生,没有自保的能力。
“你认识那个薛白齐?”
孟离苦笑道:“我之所以会和袁玉庭发生冲突,就是因为薛白齐。”
王二苟吃惊道:“这个薛白齐是什么人,能让你帮忙出头?”
“一个普通人而已,画画的,人有些木讷。”说到这里,孟离忽然叹了一口气,道:“我这位薛兄没有武艺傍身,我还是好人做到底,过去提醒提醒他吧!”
薛白齐的画坊名为白齐画坊。
当孟离来到白齐画坊时,薛白齐正在画画,画的正是孟离母亲的画像。
虽然只过去一天,但薛白齐画工神速,只是短短一天,便已将孟母的轮廓描绘成型,现在只剩上色这一个步骤。
只有真正的绘画大师才知道,上色这个看似是绘画技巧中极为简单的一步,其实并没有那么简单。
优秀的绘画大师,能够通过调色,表现出一些难以用语言描绘的氛围,甚至将观画者的情绪调动。
在薛白齐的了解中,孟离对孟母存在一种极为强烈的思念之情,若要将这种情绪渲染出来,上色的成功与否,就显得极为重要。
孟离到来之前,薛白齐就已调好色彩,为上色做准备,可当他将画笔提起时,手中的笔却再也无法落下。
这个感觉不对!
就在薛白齐犯愁的时候,孟离的声音从身后响起。
“薛兄!”
“呀!”
薛白齐闻言一惊,画笔点在已经半成的作品上,顿时将这一幅画像毁于一旦。
“唉!可惜!”薛白齐放下画笔,看着被毁掉的作品摇了摇头。
孟离懊恼道:“对不起薛兄,是我打扰到你了。”
薛白齐摇了摇头,宽慰孟离道:“不是你的错,就算没有这一处败笔,这幅画我也是要重新画过。”
孟离疑惑道:“为什么?这不挺好的吗?”
他看了眼画像,感觉还不错。
薛白齐摇头道:“感觉不对!”
感觉不对?
孟离眉头一皱,仔细向画像看去,经薛白齐提醒后,果然察觉到一丝异常。
虽然还没有完成,但这幅画像给他的感觉,却已经非常明显。
少了印象中的那种温柔,反而多了一丝冷艳。
孟离苦笑道:“不对,果然不对。”
差之毫厘,谬之千里。
这一丝感觉错了,也就全都错了。
孟离需要地是那个曾经与他朝夕相处,对他呵护备至的母亲。
薛白齐道:“画是一种很奇妙的东西,能够将美好的事物留存下来,由瞬息之美变为永恒。孟兄你放心,我一定会画出你想要的画像。”
孟离后退一步,双手平举在胸前,对薛白齐恭敬一拜。
“薛兄多谢。”
“孟兄言重了。”薛白齐连忙上前,扶住孟离道:“孟兄,你今天怎么突然过来了?”
“哦,险些忘了正事。”孟离这才想起此行的主要目的,严肃道:“我刚刚得到消息,袁玉庭很有可能会对你不利,特来提醒。”
“孟兄有心了!”
薛白齐握住孟离双手,笑道:“你可以放心,袁玉庭他顶多只会说说而已,不敢真拿我怎么样。”
嗯?
孟离不知薛白齐哪里来的自信,愣了一下,但见对方胸有成竹,还以为薛白齐早就有了应对之策,便没有多问。
孟离不欲久留,指着桌子上的画像,若有所指道:“我还是三天之后过来取画?”
“额,这个……”
薛白齐脸上露出为难的表情。“这次恐怕不行了。”
“怎么了?”孟离问。
薛白齐道:“画像气氛的调动,除了线条,还要与色彩搭配。要想突出温馨的感觉,还缺一样很重要的染料。”
“什么染料?”孟离凝视画像,沉声道:“我去帮你找来。”
这幅画像,承载了他对母亲的所有思念,为了这幅画,他愿竭尽所能
薛白齐深吸一口气道:“万佛朱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