今日早朝无大事,大半的时间,都是在听诉内阁收入的奏章,由此明天下事。
主导这个流程的是由陈同普为主的中书省。
南唐实行三省六部制,陈同普不仅任中书令一职,同领尚书左仆射,这也是左相之名的由来。
在朝堂中,陈同普权力最大,就说这天下各地的处理之事,便都要靠他制订。
当今圣上唯一攥在手里的也就剩门下省的决策权力,决定中书省所定之策是否能够通过。
其实,这也是一种牵制,只是陈同普这些年谨小慎微,一点把柄都没有留下。
孟离过惯了逍遥自在的日子,上朝第一日便听得云里雾里,昏昏欲睡。
待杂事皆尽,易斌向问文武百官道:“诸位可还有本奏?”
本以为可以回家的孟离,忽然看到陈同普越众而出:“臣有本奏。”
易斌面带微笑道:“爱卿请讲。”
陈同普道:“今陛下成年已久,理应考虑龙子绵延一事,臣膝下有女,年方二八,与陛下可为良配。”
此话一出,朝堂皆震,平日以陈同普马首是瞻的官员就好像商量好一样,同时越出,齐声道:“国不可一日无母,请陛下应允。”
“陈爱卿还真是忠心耿耿!”
易斌看着陈同普,恨不得将其剥皮抽骨。
他想到了陈同普会反击,但没想到对方会以这种形式进行反击。
这个陈同普,竟然对他的枕边人也敢插手,实在是胆大包天。
陈同普装模作样道:“为陛下分忧乃是臣的本分。”
此时的南唐帝王,有一种被架在火上烤的感觉,正当心中怒火焚烧之时,忽听孟离抚掌大笑。
“陈大人好胸襟啊!为了这江山稳固,竟然不惜父女分离,若不知道的还以为那女儿不是亲生的呢!”
陈同普脸色一沉道:“你这话是什么意思?”
“自然是字面上的事情。”孟离冷笑道:“当今圣上乃是一国之主,与天同尊,圣上是否成婚,纳的是哪家良配,又岂是你一个臣子可以决断的?莫要忘了,即便在民间,新人成婚也还需要父母之命。如今你张口便来,难道是自比圣上父母吗?”
陈同普在朝堂上积威已久,他的做派即便有人看不惯,也不敢直言,不过,孟离本就是为了对付陈同普而来,自然不会客气。
听到这等诛心之言,陈同普勃然大怒。
“一派胡言!”
孟离冷笑道:“我的话自有皇上明鉴,是不是胡言乱语可不是你说了算。”
陈同普面向圣位,惶恐道:“臣忠心可照,求陛下明鉴。”
“够了!朝堂之上,岂是尔等喧哗的地方,此事莫要再提了。”
看到陈同普吃瘪,易斌心里自然痛快,可这风度却不能丢,佯装恼怒,便将此事揭了过去。
退朝之后,易斌将孟离单独留下。
“这件事你怎么看?”
孟离道:“陈同普其心可诛!”
易斌长叹道:“朕已经不能再等了。”
陈同普手中掌握着何等的力量,从今天这件事上便可看出端倪,朝堂之上当众逼宫,竟还使得大臣附和。
身为一个天子,又怎么能够容忍这样的事情存在?
“皇上可想到什么办法?”
“我哪有什么好办法?”易斌无奈道:“官场之道,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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有制衡。君臣之间的制衡,臣子之间的制衡,陈同普积威已久,朝中有半数以上的官员都是出自他门下,想要架空他,我们必须要培养自己的势力。”
孟离道:“有一件事皇上可能还不知道,此次随臣一同而来的还有平安王!”
“皇叔也来了!”易斌心中一震,脸上终于露出一抹笑意。
“平安王还是很关心皇上的。”
易斌点头道:“皇叔手中握有清水谍,中州城内也有白衣营的旧部,有他在朕可安心不少。”
孟离笑道:“若论手中握有的力量,皇上未必会差于陈同普,仅是随我入京的塑命武者便不下数人,我等联手可抵十万大军。”
闻听此言,易斌不由得心生感慨。
“当初听从韩将军的建议,是我这辈子做得最正确的决定。”
他看着孟离,神情肃穆道:“往后的早朝,你可不必参加,专心帮朕打压陈同普的势力。”
“微臣明白!”
走出宫时,宫门外便只剩下赵吉一人。
见到孟离后,赵吉主动上前道:“大人您出来了!皇上都跟您说了什么,怎么留您这么久?”
孟离看着他,似笑非笑道:“皇上对本大人说了什么,难道也要告诉你不成?”
赵吉惶恐道:“大人莫怪,小的不是这个意思。”
“好了,我们走吧!”
孟离暂时还不想揭穿赵吉,只是敲打了一下,好让他以后收敛一些。
回到府中,孟离与易无心细说今日之经过,当得知陈同普竟然逼迫皇上纳后时,顿时拍案而起。
“大胆陈同普,现如今竟然连皇族的事也敢插手!”
孟离道:“今日皇上独留我,命我抓紧打压陈相派系,你可有想法?”
“你忘了我们昨天说的话了?”
“从程家入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