景云谨低蹙剑眉:“我差人前几日去打探了一下,太子不止要打造一位绝世佳人,他挑选了多位女子,经调教后送入后宫,分别安插在歌舞司和六尚中,太子希望在内宫魅惑皇上,但目前看,只有尚仪局的一个女官获得了皇上的关注而升为嫔位,即便如此,皇上也并没有再次宠幸。后宫都逐步安插上自己的人,太子的手脚越伸越长,野心也越来越大了。私下制币已罪不可赦,现在又想用红粉攻势困囿住皇上,其心可诛!”
“芦家这次及笄之礼寻到锦宴楼,订菜是假,联络王爷是真啊。”方掌柜把这些事联系到一起,有点茅塞顿开。
东威接过方掌柜的话:“皇商芦家财大势大,既要依附于皇家,又不想成为权利的牺牲品。二王爷在外人看来是位闲散王爷,如若及笄之礼后能与王爷联姻,自然可以避免做太子的棋子,何况王妃的身份对芦家来说,既可以攀附皇室彰显尊贵,又是一张挡箭牌,避免了不必要的麻烦。”
景云谨凝神若有所思,他不是没有考虑过政治联姻,只是那时在他眼里婚姻只是一注筹码,而现在他对婚姻有了期待,是袅袅烟火气里的一抹浅笑。
景云谨是一个很在意主动权的人,方掌柜见他沉思未语,误以为他因被芦家当做谋局的棋子很是愤怒,便低声说道:“如今王爷的暗卫越来越庞大,京都乃至其他地界都遍布了王爷的暗卫,荣登天宝只是时间问题。芦家的财势足以让王爷如虎添翼,况且那女子容貌才艺双绝,算是京都待嫁闺阁中的佼佼者,若芦家有意,王爷不如顺水推舟,这买卖也不亏!”
东威:“小的也赞成掌柜意见。太子这般不仁义,被取而代之是迟早的事儿,但问题是谁能取其而代之?”
看似祥和的京都,暗潮越来越汹涌,景云瑾想起来几日前漠北的战报,五王爷景云骁又血洗了柔然的一个部落:以前的毛头小子,现在的煞血之王,手里挥舞着带血的军刀,大批的柔然官兵倒毙在一片血泊之中……景云骁在漠北边境杀出一片天地,日后的实力定不容小觑。
方掌柜见景云谨沉思不语,便宽慰道:“太子看似强势,实则民心不古,根本不必在意,三王爷有心无力,放在以前还算是一位对手,现在看来不过如此,其他人要么沉湎酒色,要么都是头脑简单腹内空空之辈,王爷只要按照自己的节奏去积蓄力量,日后定会龙腾金殿之上。”
景云谨放下竹筷,环视了一下二人,“历代皇权的争夺路上,真正的对手都不会最早显露锋芒,上月漠北的来信你二人可还记得?”
淡淡的一句话,东威和方掌柜面色一震,怎么可能不记得啊,五王爷景云骁掳了柔然的一个部落首领,除了老幼妇孺外,全部杀无赦。虽然没有亲临战场,但书信上的字句形容着实震撼,字里行间都充斥着浓浓的血腥味,刀剑交击,惨叫声四起,满目的血肉横飞,暴雨般的箭矢飞掠着穿过柔然军的铠甲,飞溅的血在空中抛洒,柔然士兵的头颅在地上翻滚,大地尸横遍野血流成河……如今回忆来,还令人毛骨悚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