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一觉两人睡得极其安稳踏实,若不是赵琳打来电话,他们兴许能睡到天黑。
苏荷清了清嗓子,坐得板板正正的,生怕被听出刚刚睡醒,“回去吃……好……他没事……嗯……好,这就回去。”
房间里很安静,她们母女的对话,他听得一清二楚,“喊你回去吃饭?”
“嗯。”苏荷戳戳他,“你转过去,我要换衣服。”
江铭促狭地看着她,“有必要么?”
苏荷捂他的眼睛,“快点啦。”
江铭一个翻身把她压在身下,卷着她的舌头游戏了一番,才配合地转过身。
换上干净的衣裤,苏荷又去卫生间刷了个牙,脸上的妆早就花了,她索性全部洗掉了,抽了面纸擦干净脸上的水珠,她拉开椅子,坐在梳妆台前重新编头发,“你晚饭怎么吃?”
江铭可比她“大方”多了,一边套裤子,一边道,“陈升在这边,我去找他。”
苏荷看向镜子里的人,“迦叶?”
江铭两秒钟穿好上衣,脑袋从卫衣里钻出来,“嗯。”
苏荷皱眉,“你中午的酒还没醒呢。”
江铭笑着走到她身后,双手轻轻搭上她的肩膀,璀璨的黑眸宠溺地看着镜子里素面朝天的清丽女孩儿,“保证不多喝。”
苏荷看了他一眼,继续编头发,“你明早要是一身酒气开不了车,我就不去医院做检查了。”
江铭挑眉,小丫头四两拨千斤,给他打预防针呢,十分有眼力劲儿地给她递夹子,“开始管我了?”
苏荷横他一眼,用梳子最后整理了一下头发,顺手在他浓密的短发上梳了几下,语气里有些撒娇的意味,“不行吗?”
江铭捏了捏她挺俏的鼻尖,在她唇角落下一个轻柔的吻,“求之不得。”
开车把他送到迦叶,回家的路上,苏荷就近在一家美妆店化了个淡妆,顺道帮爸爸去干洗店取了衣服,便直接回家了。
彼时,天光微暗,月亮刚刚爬上夜空。
许多家的窗台都亮起了灯,在外玩耍的小朋友,也陆续开始往家跑。
苏荷望向阳台最是葱郁繁荣的那户人家,不由加快了脚步。
人啊,一旦得到足够多的爱,便更容易感知爱呢。
晚餐是中午的剩菜,她第二天要检查身体,不敢吃太撑,所以,只喝了一碗小米粥,吃了一点青菜。
饭后,爸妈出去散步了,她不想出去,便留在家里打扫卫生。
收拾完一切,她削了个苹果,回卧室给晓雅发讯息,约她明天中午一起吃饭。
很快收到晓雅的回信,“告诉大叔,我要吃大餐哦。”
苏荷发给她一个亲亲的表情,“大叔提议去荣禧府,可以吗?亲爱的大小姐~”
消息刚发出去,晓雅的电话就打过来了,隔着手机,苏荷都能想到她神情激动的模样,笑着打趣她,“哎,宋记者,你是见过大世面的人,淡定点。”
“人均2888元,我只吃过一次啊,还是跟着老宋蹭的局,我没好意思发挥。他家的青禧如意卷特别鲜,里面有北海道扇贝、阿根廷红虾和本港鱿鱼,咬一口,嘴里全是大海的味道,要不是顾及老宋的面子,我能吃光一盘。”
荣禧府是两年前入驻z市的连锁酒店,全国只有8家。
苏荷知道它高档,却不知道会高档至此。
“明天给你单独点一盘,让你一次吃个够。”
“吼~财大气粗的老板娘啊~”晓雅阴阳怪气。
苏荷微微翘唇,十足的小女人模样,“我是沾你的光,不然,我哪有机会去那么高档的地方。”
晓雅又打趣了她几句,苏荷从善如流,探询地问她,“明天你一个人还是带朋友一起?”
多年的密友,晓雅怎会听不出她的话外音,鼻子哼了哼,“朋友?带谁?”
苏荷啃了一口苹果,“楚先生呀!”
“才不!”晓雅毒舌,“人均2888元,他可没那么大面儿。”
“是吗?”苏荷轻飘飘地开口,“哪位从不下厨房的大小姐深更半夜给人煮面条呢?”
那是她上星期发的一条朋友圈,吐槽网络之大,没有一个美食app可以告诉厨房小白适量食盐是几勺!
“我脑子被门挤了。”怪她一时圣母心作祟,不忍心他吞着胃药吃泡面,结果呢,那家伙竟然只吃了一口,就把她煮的面条丢进了垃圾桶。
苏荷弯唇,他们两个明明是欢喜冤家。
她太了解晓雅了,如果真的反感,那位楚先生早就出局了。
“给大叔省点钱,明天姐妹儿一人去当电灯泡。”
“讨厌~”
小姐妹煲完电话粥,是一个小时以后的事了。
下午睡得比较久,苏荷没什么睡意,换上睡衣,抱着pad在床上听公开课。
“衣服不错。”陈升递给他一支烟,目光扫过他脚上的鞋子,又补了一句,“鞋子也不错。”
他最初认识的江铭就是现在这副少年模样。
那时的江铭不好好上学,整天和一群比他大的职高生混在一起,年轻、冲动、讲义气,被人围堵揍到肋骨断三根也不肯出卖兄弟。
那时候,他因为过失伤人劳改出来,女朋友没了,老爷子也不待见他,感觉未来一片迷茫,后来,经人牵线,去给一家金融企业做安保。
说是金融企业,其实,就是放高利贷的地下钱庄。
那样的公司,自是鱼龙混杂,聚集了不少地痞流氓,其中不乏未成年。
既好忽悠,又可以钻法律的空子。
江铭和其中的一个职高混混关系不错,偶尔会跟着他去不守规矩的借款人家里泼泼油漆、砸砸窗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