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是用得上么。”
钱已经花了,苏荷懒得再和他费口舌,“我身上没带现金,600块的面膜钱回去给你。”其他的,他硬要买的,她不认账。
江铭眼尾抽搐了一下,拐进商场出口旁的屈臣氏,“行,衣服钱和房费,我都记着,到时候一并算账。”
“……”
从商场出来,还不到晚饭时间,两人便拦了辆车回酒店了。
房间除了洗手间就是卧室,苏荷看着那张大床有点尴尬,拿着贴身衣物去了洗手间,慢吞吞地磨洋工。
不多时,他接了一个电话,然后,洗手间半开的门被人敲了两下。
“明天4点半出发,搭乘食堂采买的车混进去。”
从他跟那人的对话,她已经听出大概,点了点头。
“入夜以后,我会弄断那边的电线和备用电路,那里性质特殊,在电力公司恢复供电之前,我们大概有20分钟的时间。和阿姨说话的时间,最多只有15分钟。”
“那些看管的人,怎么办?”
“明天晚上专案组负责值班的两个人,其中一个是自己人,他会配合我们行动。”江铭走到她面前,安抚地摸摸她的头发,叮嘱她,“阿姨如果问起叔叔的情况,就说人已经醒了,在医院静养。”
“知道。”
“不许哭。”
苏荷没好气地瞪他一眼,他是有多不放心她,“我要是哭的话,你就掐我,行了吧?”
“那你岂不是哭得更厉害?”
苏荷弹他一脸水,“烦人!”
许久没见她这般孩子气的模样,江铭胡乱擦了下脸上的水沫子,心情愉悦,“我出去一趟。”
“去干嘛?”苏荷担心他背着自己有秘密l行动,十分关注他的动向。
江铭黑眸含笑,也不知是不是看穿了她的心思,淡淡地吐出两个字,“买烟。”
苏荷嫌恶地蹙眉,“你在外面吸完再回来。”
江铭勾了勾唇,不置可否。
没有他在外面晃荡,苏荷很快就把贴身衣物洗好了,然后开始洗澡。
他算好时间似的,她刚把面膜撕掉,他就回来了,一手捏着一个牛皮纸袋,一手拎着购物袋。
放下东西,便一头扎进卫生间。
苏荷对着玄关的衣帽镜涂脸,卫生间里面的声音清楚地传进耳朵,她脸颊发热,反手挂上卫生间的门,去了窗边。
“洗澡了。”江铭从卫生巾出来,抽了两张纸巾擦手,
落地窗上倒映出他的模样,苏荷看他一眼,继续按摩脸帮助面霜吸收,“嗯。”
想到自己用的是他在商场买回来的洗发水,犹豫着是不是象征性地跟他说一声,毕竟,下午扬言和他明算账的。
江铭哪会计较这些细枝末节,她用不惯酒店的罐装洗发精,那些东西本就是特意为她买的。
他的注意力都在窗前栏杆上晾着的女士内裤上,“怎么不洗我的?”
苏荷拉上窗帘,遮挡住他的视线所在,“你自己没手啊。”
江铭不满地哼了一声,从购物袋里取出两瓶矿泉水倒进热水壶,“买的有面包、酸奶,饿了自己拿着吃。”
言外之意,那些就是晚饭。
苏荷倒是没意见,午饭吃得晚,她现在一点也不饿,“这是什么?”
她比较好奇牛皮纸袋里的东西,说着手上已经绕开了绳结。
“钱。”
是的,她看到了。
“从你卡上取的。”
苏荷数了数包里的卡片,果然少了一张,马上阴云转晴,“怎么不多拿一张?我们手上也缺现金。”
“你是缺心眼。”江铭嘀咕了句,花他的钱会掉块肉似的。
水壶的声音很吵,苏荷没听清,“什么?”
江铭摸了摸鼻子,走到床前打开电视机,“我让你少使唤我。”
“不是顺便么。”苏荷小声抗议。
江铭冷笑一声,“怎么没见你洗内裤的时候,顺便把我的也洗了?”
苏荷自顾自地规整桌上的瓶瓶罐罐,佯装听不见。
挂衣服的时候,倒是把他的衣服取出来,一并挂起来了。
某人的脸色好看了许多。
晚上睡觉的时候,江铭的脸色又黑了。
“穿着外衣睡觉,脏不脏?”
苏荷不搭理他,掀开被子钻进去,把自己裹得严严实实的,幸好酒店柜子里放的有备用被,虽然有些潮,但好过和他睡同一个被窝。
江铭恨恨地盯着她的后脑勺,眼睛快喷火了。
虽然他没打算对她怎么样,但她如此防备,他很是不爽。
“你不困吗?”灼热的视线快把她的脑袋烧穿了,苏荷没办法不在意。
“困!”江铭咬牙切齿,“啪”地一声关了床头灯。
房间瞬间陷入一片黑暗,只剩玄关的一抹微弱光亮。
黑暗中,某人一会儿翻身,一会儿踹被角的,动静格外大。
隔着半张床的距离,她都能感觉到床垫的震动,苏荷默默地叹了口气,闭眼假寐。
直到耳边响起男人沉沉的打呼声,她才渐渐睡去。
苏荷心里有事,闹钟没响就醒了,拿起床头的手机看了看时间,刚过3点。
身上的被子干燥而温暖,厚实的触感分明不是昨晚的备用被。
轻轻打开床头灯,床上的男人仰面而睡,呼吸沉而绵长,倒是没再打鼾。
棱角分明的五官笼罩在暖黄色的光晕里,少了几分冷峻,多了一些柔和。眉头微微皱着,似有不快,许是睡着的缘故,显得有几分孩子气。
那张本该在她身上的备用被一多半被他踢到了地上,松松垮垮地搭在他的腰腹。
两人睡相皆是极好,中间隔着楚河汉界,饶是他手长脚长,也是勘勘碰触她被角的边缘。
想到他夜里换了被子,又怄气故意和她保持距离,苏荷脸上不禁浮起一丝温暖的微笑。
如果一切如初,该多好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