埃德里斯突然出现,一番话说得掷地有声,让屋子里所有的人都跟着沉默。
除了约克夏之外,所有人都摸不清楚埃德里斯真正的意图,这位黑夜教会的主教居然会去做凯莫斯大使的秘书,到底是在做什么打算?
苏格摸不清,完全摸不清埃德里斯在想什么。
虽然昂都有时也会让他产生这种无力感,但是更多的时候,他对昂都都充满了信任,昂都也从未辜负他的信任。
可是埃德里斯在做什么?是假装去到约克夏的身边打探情报吗?就一定要用这样的方式,给所有人演一出戏?
苏格不知道。
一种非常奇妙的感觉从苏格心底升起,他忽然发现,自己曾经在什么地方出现过同样的感觉。
成熟,稳重,从容,对一切尽在掌握,因此完全不会慌张,仿佛一个编织巨网的蜘蛛,只需要用一些简单的语言解释和引导,就能占据绝对的优势。
只不过,这种感觉虽然强烈,但是苏格却想不起到底是在哪里体验的。
事实上,今天确实是他第一次见到埃德里斯,之前两人从未有过任何交集。
“好了,请各位告诉我,现在的会议进行到哪一步了,如果有需要,我会代替约克夏先生回答。”
诸位皇子互相看了看,简单交流了一下意见,将刚刚讨论的结果告诉了埃德里斯。
“原来是这样,”埃德里斯沉稳地点着头,“所以说,这件事与约克夏先生有什么关系?”
“有什么关系?”六皇子奥塔突然笑了,“你问问你的雇主,这一切是不是他在背后搞的鬼,就知道有没有关系了。”
“我明白各位的意思,你们的意思是,是约克夏先生在背后计划的一切。”
“从最开始迪普大使经过森尔顿关卡的时候,因为同是凯莫斯的大使,只有约克夏先生能得到迪普大使准确的行程,所以想要在通过关卡的时候做点什么,易如反掌。”
“之后就是上一次的商谈会议,在刺客做出攻击之前,恰好是约克夏先生的突然昏厥,才因此出现了一个短暂的混乱局面。”
“可是,这能说明什么呢?”埃德里斯道,“约克夏先生是能知道迪普大使的行程不错,可那也是为了安排迪普大使过来费伦之后的住宿问题,至于派人绑架迪普大使,并假冒,这有什么证据可以证明吗?”
面对埃德里斯的提问,诸位皇子呼吸一滞,思考片刻后,皆是沉默。
“还有之后的会议,约克夏先生身体不太好,这个我想诸位也都是清楚的,不然也不会派我一个秘书过来。”
“他在商谈会议上忽然昏迷,或许就是因为身体的原因,如果各位一定要将这件事与刺客的行为联系在一起,是否也太过牵强了?”
“我还是那个意见,如果各位依然坚持原来的看法,那请拿出实在的证据,而不是虚无缥缈的推测,格里芬就是一个这样的国家,如果想要证明什么,就要拿出证据。”
“不是吗?”
埃德里斯简简单单的一番话,让原本已经开始倾斜的天平再次恢复平衡。
在气势上占据优势的格里芬无法做出什么,因为所有的一切都是基于三皇子戈德里克的推断,虽然很有道理,可确实没有确凿的证据能够支持。
无论是在森尔顿关卡,还是在现在的外交大使馆,都没有哪怕一丝证据,能够证明发生的这一切,与约克夏有关。
戈德里克看看黎叶多尼希,黎叶多尼希苦笑着摇头。
戈德里克再看看奥塔,奥塔则回以质问的目光,似乎是在反问戈德里克为什么不想想办法。
“可是,那个抓到的凯莫斯的赏金猎人,总不会是假冒的吧?”
安静的房间中,维拉蒂的声音孤零零的回荡着。
“对啊,”戈德里克眼睛一亮,仿佛抓到了救命稻草一样,“那个从凯莫斯来的赏金猎人,是叫巴斯坦对吗?他有着一张标准的凯莫斯人的长相,也确实说了过来格里芬,是带着打探情报的目的的......”
“这些约克夏大使也知道,就在刚刚,那个赏金猎人还在这里,亲口说出了一切,我想约克夏大使虽然身体有恙,但是记忆力应该还不至于衰退到如此地步。”
“这样啊,”埃德里斯缓缓点头,“原来在凯莫斯中,还有人对格里芬抱有敌意。”
“约克夏先生,我想您是时候将这件事反馈给凯莫斯的官员了,接下来,就让他们对凯莫斯的人做出约束,尤其是赏金猎人。”
“如果他们还是不肯打消这种念头的话,就只好将他们抓起来了。”
“这也是为了维护跟格里芬之间的关系,”埃德里斯微笑着,“您说对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