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为什么会出现在这里?”奥塔反问了一句,自顾自地去沙发上坐好。
“啊~”奥塔在沙发上狠狠地伸了一个懒腰,“还是这里舒服,如果你们去监牢里待一段时间就知道了,与那里相比,连南区最肮脏的街道都像天堂一般。”
其他几个皇子互相对视一眼。
戈德里克道:
“如果我没有记错的话,即使是在监牢内,你享受的也是皇室的待遇,甚至还有下午茶,不是吗?”
“是这样没错,但是,”奥塔从沙发上直起身,“在那里,所有人看你的眼神都带着怜悯和嘲讽,如果你以帕莱斯家族的血脉为荣耀的话,就会知道在那里生活简直比死还难受。”
“所以说,你为什么出来了?”戈德里克将话题转回来,“父皇出事,应该没有任何人有这样的权力将你放出来才对。”
“是父皇,却也不是父皇,”奥塔脸上的表情与之前有很大差别,在监牢内的这段时间似乎改变了他很多,却又像是没有任何改变,“将我放出来的是秩序教会。”
“秩序教会?”其余几个皇子都是一愣。
“对啊,说实话,我也没有想到我还会有被放出来的这一天,如果一切都按照正常的节奏发展下去的话,”奥塔顿了顿,“我指的是父皇还活着的话。”
被奥塔这么一提,所有人都想起来了。
在皇室之中,确实有一条规定,如果在前任皇帝在没有指定下一任继承者的情况下死去,那么活在世界上的所有皇子和皇女都要参加下一任皇帝的争夺。
在这种情况下,无论皇子和皇女受到怎样的处罚,都可以暂时赦免,直到下一任皇帝的人选确认。
事到如今,所有人也都心知肚明了,尤其是奥塔自己。
现在的自由只是暂时的,如果他能在接下来的皇位争夺中获胜,那么之前背负的所有污点都可以抹去,他会是下一任格里芬的皇帝。
如果失败的话,按照帕莱斯的家族传统,恐怕新一任的皇帝不会让任何兄弟姐妹活在世界上,而他也不需要回到监牢之中。
在无人察觉的时候,房间中的气氛已经悄悄改变,此时他们明面上还是源自同一血脉的新兄弟,但是等待他们的,将是亲兄弟之间的搏命相争。
胜者会成为格里芬下一任的皇帝,败者则会直接消失于历史的灰烬当中。
“大家应该都知道了对吗?”戈德里克见其他人不说话,主动开口道,“既然都知道,也没有必要隐藏自己的野心,在这里的人没有一个不对王位觊觎已久,让你们放弃的话......”
没等戈德里克说完,努尔慢慢举起手,“我不感兴趣。”
所有人扭过头去看向这位一直沉默的兄弟,片刻之后,努尔又缓缓开口道:“但我应该也没有退出的资格,如果我输了,你们所有人都不会希望我活下去,对不对?”
没有人回答,但是所有人都知道答案是肯定的。
“真的要走到这一步吗?”黎叶多尼希握紧手掌,“不说我们几个了,奥尔森和乔尼怎么办?他们还是孩子啊,乔尼现在还不会走路。”
“只能说,这就是他们的命运,”戈德里克别过脸去,侧脸线条刚毅,“生在皇室,你以为我们有的选吗?”
房间中沉默了片刻,孤零零的掌声响起。
奥塔独自拍着手,脸上带着戏谑的笑容,“不愧是我的三皇兄,虽然我早就知道你伪善面具下真正的样子,但是看到这一幕,我还是不得不为你鼓掌。”
“是真心的。”奥塔又补了句。
戈德里克没有理会奥塔的嘲讽,环视一圈,沉声道:
“既然秩序教会已经开始行动,那各自做好准备吧,格里芬是帕莱斯家族最珍贵的财宝,皇帝的位置,也必须由最强大的人来继承。”
“下次见面,应该就是在继承战之上,希望我们各自都不要留手,不要给‘帕莱斯’这个名字带来污点。”
所有人各自沉默,算是默认了戈德里克的话。
“等一下,”黎叶多尼希突然又说道,“有一件事我必须提前说明一下。”
“有关祭祀教会的大主教兰提斯,据说父皇的死,与那位大主教的动作有很大的关联。”
“我知道接下来我们要面对的是什么,但是不管怎样,我都希望最后继承皇位的那个人,能够将这件事处理好。”
“无论是对父皇,还是对帕莱斯,更是对......其他人,都算是一个交代。”
“我会记得。”戈德里克点点头。
“这就将自己带入下一任皇帝的角色当中了吗?”奥塔站起来,却没有去正面看戈德里克,“该说你自信,还是自大?”
戈德里克没有理会,很快几位皇子就纷纷离去。
离开格尔姆林宫,黎叶多尼希带着护卫安斯纳·塔西亚走在街道上,在这里直接可以看到祭祀教会的光辉总教堂,如今那里已经成为了一片废墟,修复工作还在缓步进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