由九江郡而来的百姓,人数太多。而且需要腾出更多的人手来修筑城防,准备守城物资,没有更多的人手安排百姓们的饭食。
虽然九江郡的百姓不是他封地的子民,但同为原大晋国的子民,又同样深受鞑虏的屈辱,既同根同源又同仇敌忾。李皓峰是仁德县子,长汀溪是他的封地,百姓们既然来到长汀溪求庇护,他不能不理。
情急之下,李皓峰便让县令彭渊民动员长汀溪的乡亲们,为九江郡的百姓们提供饭食,并承诺等打完了战,给乡亲们补上钱粮。
从长汀溪西街,一直到西城门城墙下,在县令彭渊民的动员下,长汀溪的百姓们已经在自家门口摆满了桌椅板凳,每张桌子上都放了一大桶浓稠的米粥,和一大盆的菜,旁边还有一大摞的碗筷。
一眼望去,长达两里路的街道两旁,每家每户门口,都是如此,犹如摆长街宴,北城门和北街也是同样的场景!甚至连东城和南城的百姓们,都将自家做好的饭菜,或用担子挑,或用推车推,送到西街和北街。
“当家的,你赶紧把碗筷端出来,没看见左邻右舍们都已经把饭菜准备好了吗?怎么做个事那么拖拉?”一名妇人刚把做好的饭菜,端到门口的饭桌上,发现自家男人碗筷都还没拿出来,不由得朝屋里的男人大声数落道。
“来了,来了!这不是刚去上了个茅房嘛,喊啥啊?再说,这一顿饭就去了咱们一家五日的口粮,你还这么积极,不心疼吗?”男人有些哀怨的说道。
妇人一听,顿时炸了毛,三步并做两步跨到男人面前,右手从一个诡异的角度迅速探出,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一把揪住男人的耳朵使劲一拧。男人立马就弓了腰,传出痛苦的哀嚎声,一看妇人这熟练的动作,就知道平时在这一招上下了不少功夫。
“哎哟哟,你轻点,疼疼疼……”男人求饶道。听男人这求饶的反应速度,就知道男人是一个非常合格的陪练。
“你个死没良心的,要不是小爵爷和刺史大人的帮衬,咱们一家早在年前那场大雪中就去见阎王了。哪来的这新房子住?九江郡破了,鞑子们马上就来了,长汀溪要是守不住,你还有命在吗?
今日小爵爷,让咱们帮忙为九江郡的乡亲们提供饭食,你还有心思心疼起粮食来了?
咱们家里的粮食,要不是小爵爷让咱们百姓们,修筑城防工事,你上哪挣粮食去?现在九江郡的乡亲们刚刚逃得性命,正在饿着肚子帮咱们长汀溪修筑工事呢!
做几顿饭怎么了?吃几天口粮怎么了?小爵爷可是免了咱们一年的赋税,这又是多少粮食?更何况小爵爷说了,等打完鞑子,会给咱们把粮食补上。再说,就算到时候小爵爷给咱们补粮了,你好意思收吗?
如果乡亲们没吃饱,城防没修好,耽误了小爵爷杀鞑子,不用小爵爷动手,老娘亲手把你绑了去见小爵爷!”妇人撕扯着嗓门,唾沫星子喷得男人满头满脸都是。
“是,是,是,让乡亲们吃饱!我这就去拿碗筷,这就去拿!你松开点,疼疼疼……”男人一边说,一边伸手抹掉妇人喷在他脸上的唾沫。
“怎么了,你嫌弃我?”妇人一看男人竟然敢抹掉她的口水,不由瞪大了眼珠子,刚刚松开的手,又迅速的拧了上去,当真是深得快、准、狠的精髓。
“没,没,没,抹匀,抹匀……”男人立刻开口说道,满满的求生欲。
妇人这才满意的松开男人的耳朵拍了拍手,看着落荒而逃的男人,如凯旋归来的将军,得意的扬起了嘴角。旁边五六岁的儿子钟浩彬,正瞪大了眼睛看着得胜的母亲发呆。
“浩彬,你要记住,做人得学小爵爷,要胸怀天下百姓。千万别学你爹,人不能只顾着自己。大敌当前,我们小老百姓更要学会相互帮衬,这样才能打赢鞑子,知道吗?”妇人蹲下身,摸了摸儿子的脑袋。
钟浩彬目光坚定的点点头,认真的说道:“娘,我记住了,我一定学小爵爷,当一个胸怀天下百姓的大英雄!娘,听说小爵爷的学堂,在打完鞑子后就要开学了,我要当小爵爷的徒弟,您送我去好不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