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行四人回到“醉后时光酒店”已经快到凌晨一点,他们都回了在酒店各自的房间休息了。
......
第二天一早,天刚亮,朝阳东升。
几辆警车便停在了镜江之心一期烂尾楼工地还未完全成型的道路上,几个穿着制服的警方人员迅速的在死者四周拉开了警戒线,两名穿着白大褂的法医戴着手套开始给死者做检查。
大约半小时前,一个自称是拾荒者的男子报警,说在这里发现了一具男性尸体!
“现在什么情况?”
镜城警局北城分局刑侦一队长孟致远停好警车便径直往警戒线方向走去,他早上听说这个镜江之心项目二期烂尾楼里面又发生了命案,便马上赶了过来。
之前发生在这里的几起案件便是他经办的,第一次是十年前帮派火并案,当时死了五人,第二次是四年前的厉鬼复仇案,以前这片城中村的村长、副镇长一家被厉鬼复仇,死者多达七人。
第一起帮派火并案发生时,孟致远才刚从坎力兰亚警官学院毕业,到镜城警局北城分局履新不久,就碰到棘手案件。第二起厉鬼复仇案发生后,原北城分局刑侦一队长雷长山因办案不力被免职,在其它刑侦案件中屡立奇功的孟致远被提拔为分局刑侦一队长。
这里之前发生的两起重大凶案到现在还没有侦破,这一直是他刑警生涯的污点,也是他升迁道路上的两块绊脚石。想不到这里昨夜又发生肾脏摘除杀人事件,这里的第十三个死者就像是他升迁道路上又突然长出来的一块绊脚石。
沐浴在东升的朝阳下,孟致远竟也打了一个寒颤。
“孟队,你来了,早上有人报警,这里发现一名男性死者,死者的--死者肾脏被人挖走了。”
一个接警最早赶到案发现场的中年警员向刚赶到的孟致远简单介绍了一下情况。
“老陆,你那有什么发现?”
孟致远一边用手抬起警戒线,一边猫身从警戒线下穿过来到死者面前,然后又问了问正在检查死者的法医陆鸣。
陆鸣听闻孟致远到了,只是抬头看了一眼,一边神情专注的继续查验死者凶前伤口,一边介绍情况:
“死者男性,年龄30岁左右,身高一米七五,全身均有尸僵反应,上肢较为明显,下肢程度较轻,角膜局部混浊,但瞳孔尚可辨认。”陆鸣戴着医用手套一边拨弄着死者胸前伤口,一边继续说道,“初步判定死亡时间为六到十个小时,即昨晚十点半至今天凌晨两点半之间。”
“老陆,你看这次的肾脏摘除案和之前发生在这里的帮派火并案及厉鬼复仇案有没有什么深层次的联系?”
孟致远往死者尸体方向又前进了两步,此时正值炎热夏季,虽然死者死亡时间还未超过十二小时,但他失去活力的身体器官和组织还是开始散发隐隐的恶臭。孟致远虽然是学刑侦出身,早已见过很多尸体,但他一向不喜欢和这种冰冷的东西打交道,还是下意识的捂了捂口鼻。
“从几个案子的作案时间、作案手法、作案工具、作案动机和死者症状来看,这三起案件可以说完全不同,当然,除了案发地点都在这个逸江之心二期烂尾楼这里以外,实在很难说它们之前有什么关联。”
陆鸣是坎力兰亚资深法医,也是市局和省厅刑事鉴识专家组成员,是尸体检验方面的权威专家,因为对于犯罪的深恶痛绝和对于物证的坚定信念,让他走了刑事鉴识这条道路,他相信“尸体是会说话的”!更深信物证鉴识才是最科学可靠的侦破手段。
“我的意思--如果基于大胆假设、谨慎求证的前提,这里发生的三起凶案是不是在某个层面上存在关联?”
孟致远一直以来的办案风格便是通过已有的证据,提出各种假设,并就各种假设展开推理,通过证伪排除一些假设,又通过直觉和逻辑揭示真相!这和让尸体说话和靠实证鉴定的陆鸣不同。靠着这种大开大合又小心论证的行事风格,孟致远屡破奇案!但在镜江之心,他却遭受了了空前的挫败感,这让他一度很沮丧。
“我还是认为强行将这三起凶案关联起来有些牵强。”陆鸣还是一如既往的坚持用证据说话。
“以往我们所掌握的证据确实不足以支撑并案,但也毫无进展!”孟致远对于死脑筋的陆鸣有些排斥情绪,他认为老陆过于关注细节,而常常忽略了全局,就像老陆对于他过于天马行空的冒进作风一样不以为然。
正当两人还在为破案的方向争执的时候,孟致远的手机铃声响了起来,是镜城警局北城分局副局长孙嘉尚的电话:
“致远,昨晚发生在镜江之心二期烂尾楼的肾脏摘除案发现新线索,早上那个报警的拾荒者找到了,你下午回分局做下笔录,晚上案情讨论会给分局领导和同事介绍一下。”
“好的!孙局,我马上回分局。”
孟致远和陆鸣互相看了看,就像迷失在黑夜中赶路的人看到了远处的依稀灯光,虽然浓雾凝重,灯光昏暗,但毕竟让黑夜中赶路的人看到了一丝希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