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青黛正是既伤心又难过的时候,眼前突然出现了一双牙白的祥云麒麟锦丝软靴,她不禁抬起小脑袋去瞧,见赵淮左正面无表情的俯视着她,心里一酸,抿紧了唇,眸底又蓄起水光。
“既难受,为何不去床上躺着?”赵淮左淡淡开口。
“太子哥哥嫌弃我,我不想弄脏了太子哥哥的床榻……”李青黛低下小脑袋,声若蚊蚋,委屈的眼泪又吧嗒吧嗒的往下掉。
赵淮左拧眉,顿了片刻,弯腰一把抱起她,俯身转身安置在床榻上。
他欲起身,李青黛却抱着他手臂,泪眼婆娑的问他:“太子哥哥不嫌弃我了吗?”
赵淮左不曾回她,只是取过帕子,细细替她拭去小脸上的泪珠。
“太子殿下,郑太医来了。”柚儿进来了,一手拖着郑太医。
郑太医气喘吁吁,一只手连抚胸口,六姑娘哪找的这么憨直的婢女?拖着他便跑,若是多来几次,他非得命丧这婢女之手不可!
“郑太医。”克勤上前,细细的道:“六姑娘食了蟹,蘸了醋同鱼酱,眼下腹胀难忍。”
郑太医摆了摆手,仍然在喘息:“不……不大打紧,待老夫施几针,再辅以推拿之术……便不会难受了。”
他又歇了几口气,才走上前为李青黛诊脉,而后点了点头:“确实不打紧,就是食了鱼酱才会如此,施针吧。”
“我不,别扎我,我过几天自己就好了!”李青黛缩在锦被当中,紧紧攥着被角,只露出一双凤眸。
从小到大,她最怕针灸了,瞧见针便怕。
“六姑娘,老夫下针,不疼的。”郑太医举着银针,笑眯眯的哄她。
“我才不信你。”李青黛反而将锦被捏的更紧。
她从小就被他扎,会上这个老儿的当?
“太子殿下,这……”郑太医知道说服不了她,转头看赵淮左。
“过来。”赵淮左上前,淡淡开口。
李青黛自然是不愿意的,但想到今儿个做了那么多错事,太子哥哥都嫌弃她了,再不听话怕是真要被赶回家去了,她便慢吞吞的挪到了床沿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