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桑和病了?”
百草把话本一合,略有些诧异的看着忽然折返回来的绪眠:“他这是怎么了?昨天还好好的,今天就忽然病了?什么病?”
“的确病了…唔,风寒?我也不太懂,但他的确是烧的脑袋滚烫。”
绪眠指了指脑门,语气里是无奈:“还在做噩梦,叫醒了说了半天胡话,结果还是三棍子打不出个屁,我索性回来了。”
“你跟个病人也计较?”
“…我没计较。”
绪眠有些头疼的捏了捏自己的鼻梁:“我只是烦这种三棍子打不出个屁来的人,既然呆在那也说不出来个结果,那我还不如走了算了。”
“那我们接下来要如何?”
原定的计划被桑和那一日搪塞凤昭和的那些话给打出了个变数,于是一切回到起点,这下一切都需要重新计划,绪眠略微沉吟,最后拍板:“那么我们不如信他一次”
“可是…”
“疑人不用,用人不疑”
绪眠耸了耸肩,神色反而轻松:“我们不妨就先等他先去治那位夫人,左右他能够找到证据证明他所言属实,我们也的确需要更谨慎行事,毕竟之前我们轻敌了,才这样容易上了当,才沦落到今天这般和凤阳老头失去了联系的结果,不过我倒是觉得,他只要能治好府君夫人,我们接下来都好办了”
“你以前倒是很少这样相信一个人”百草听她这么说,觉察到些许有趣,于是眯着眼睛坏笑着凑过去捏了一下她的鼻尖,将自己全身的重量都压在了绪眠身上:“不错哦,我们小阿眠!长大啦长大啦~”
“去去去,少说废话”绪眠对于她的调笑只是翻了个白眼:“你拿点药给他吃吧,就他病成那随时都要翘辫子那样,我看着害怕”
“没有药哦”
百草笑眯眯的晃了晃脑袋:“你是不是又忘了?一个没有内力的魔族和人类差不多,我身上带着的药都是仙药,你就不怕给他吃成爆体而亡?”
“……”绪眠又被更住:“那要怎么办?”
“那你去买人类伤风感冒吃的药就是了啊?”百草把《月狐传》一抻,只露出一双美眸:“去去去,买药去,别打扰我看书”
“我”
绪眠被她推的踉跄几下,站在门槛那是进也不对出也不是:“我怎么知道买什么药?”
“凤家可是丹修大族”百草伸了个懒腰:“你出去转转,随便找个人不就知道了。”
——
房间里安静极了。
苦涩悠长的中药味缠绵环绕,激得刚踏进门的桑和喉头发痒,他强压下一阵不适,恰好对上了凤昭和的双眼。
“先生。”
凤昭和坐在榻边,看他来了立马起身相迎,桑和也握住他的手腕——
摸到了一块疤痕。
“先生?”
凤昭和似乎并没有察觉到他的动作哪里不对,只是看他没说话,于是很关切的回握,而桑和则松开了手:“无妨,只是见到府君,总有一种故人重逢的感觉”
“巧了,其实刚见到先生的时候,凤某也对先生有一种一见如故的亲切感”
凤昭和弯了弯眼眸,就像是之前桑和将他妻弟摁在地上羞辱的事情从未发生过一样。他如此坦然的模样,就连桑和也要对这人的气度侧目了。
——这也让他更加确定了他不是自己认识的那个凤昭和。
毕竟以前的凤昭和可没有这样的好脾气,那个看起来外表风流恣意,总是满脸嬉笑游戏人间的家伙,其实内里比任何人都要记仇几分,一点事情都能记上许久,总是变着法的与桑和互相折腾对方。
“今日请先生前来,还是有些事情想要询问一二”
“知无不言,言无不尽。”
“凤某首先是想问,桑先生是如何得知内子病情?”
凤昭和微微收敛了笑意:“内子性格内向羞怯,一直都有些讳疾忌医的老毛病,所以其实关于她的病情,真正知道的人并不多。”
这是在质疑桑和的来历和身份了。
桑和只是捋了捋袍角,凤昭和意外的嗅见了一阵清苦的药味:“先生这是…病了?”
“并非”
桑和早有准备,闻言就从自己袖袋掏出了一个锦囊示意对方来看:“这是桑某自制的药包,可以是有可以延缓诅咒的符咒。”
凤昭和眉头一皱,显然不知道他接下来要说什么。
“无妨,我想凤府君贵人多忘事,如今时隔多年,已经不记得桑某也属正常”桑和搁下茶杯:“当年府君携夫人一道去过避雨亭,那时候府君曾与桑某谈起夫人病情,故而桑某也曾经将这样一个药包赠予府君”
他微微一笑,不出意料的看着对面的凤昭和神色骤然凝固。
——
十五年前
宣丹,避雨亭。
“你啊你,只要一养病就往避雨亭跑个什么劲,又远又难找,你要不然索性就把你在门口布置的阵法给我去了,干什么拿一个阵法来为难我这个丹修啊!我真是每次一来都要去半条命!”